青白色。

抬起手摸了摸，阿兰马上又把手拿开了。

伤痕已经结了疤，长了新肉，但是那一道一道的嫩红色，看起来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阿兰再次把手伸过去，用力在脸上抓了一把，指甲嵌进皮肉，挖出了几道血痕，伸出细细小小的血珠来。

“乔若晴……”阿兰咬牙切齿，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她……不是哑巴。

从来都不是。

正好这个时候，施诗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看到站在镜子前的阿兰，还有阿兰脸上的伤痕，她立时愣住了。

对于阿兰的事，施诗听乔若晴说起过，知道这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虽然从来没有当面说过，但是她对阿兰是很同情的。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伤，也是真的吃惊。

那得是多恨，多残忍的手段，才能把一个女孩子的脸伤成那样？

她惊呆了，一时间居然没有了反应，反倒是阿兰先从镜子里看见了她。

眼神中有过一抹慌乱，阿兰快速的抓起刚才被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口罩戴上，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的看着施诗。文笔斋

她……看见了……那刚才自己说的话，她是不是也听见了？

她跟乔若晴的关系那么好，如果真的听见了，那就……不得不下手了……

施诗是被阿兰一连串的动作给拉回神思的。

回过神来以后，施诗赶忙转开了目光，手握成拳头，指甲都用力的掐进了掌心里。

刚才她那样的眼神，阿兰一定看见了吧……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会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脸上哪怕长了一颗痘痘也会觉得是毁容，更何况……更何况，是阿兰那样的情况？

她刚刚那种眼神，会不会让阿兰误会？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看不起她？

施诗看了看阿兰，立刻跟阿兰警惕防备又带着些自卑和愤怒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想解释，但是一接触到阿兰那样的目光，不管是解释的话还是安慰的话，她都根本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什么都不说，沉默无言的去了隔间。

阿兰的目光一直追着施诗，直到隔间的门被关上，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原本阿兰是没打算在医院里待太久的，今天会在这里撞见霍景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平时她还会留下来陪陪乔若晴，但是今天，那样的想法却根本就没有冒出来过。

她想直接走的。

不过，在洗手间里被施诗撞破以后，她又改变了主意，一直在病房里待着。

施诗从洗手间回来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点心没怎么吃不说，甚至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偷偷的往阿兰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乔若晴觉得奇怪，问她：“施诗，你怎么了？”

施诗连忙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吃饭。

只是，她那样的眼神，却根本没有瞒过阿兰。

施诗今天本来想好要陪乔若晴一天的，不过一来霍景渊在，二来，她看到了阿兰的脸，有些心神不定，所以吃过饭没一会儿就走了。

阿兰是跟她一起走的。

施诗发现，阿兰似乎总是在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因为阿兰的眼神还是被阿兰脸上的伤疤给吓得，她总觉得后脖颈子有些发凉。

进了电梯以后，施诗甚至都忘记了按楼层。

最后，还是阿兰先伸出手来，按了个“1”。

施诗靠在电梯壁上，没有再看阿兰的方向，直到阿兰先递了个手机过来。

施诗愣了愣，抬头看向阿兰，就见阿兰朝着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又把手机往她的面前递了递。

明白了阿兰的意思，施诗这才把手机给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