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廷尉大人到李斯府上走一趟。”
“李斯实在是过意不去。”
“还望廷尉大人见谅。”
姚贾闻言,亦是朝着李斯拱拱手,笑道:“丞相大人盛情相邀,姚贾岂能不赴约?”
李斯抬手道:“廷尉大人请坐!”
姚贾也不客套,直接坐在了一旁。
李斯让侍者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热茶给端了过来。
他坐在了姚贾的对面,一边亲自给姚贾倒着热茶,一边说道:“廷尉大人。”
“你我相交多年。”
“今日这茶水,你可要好生多饮几杯才是。”
姚贾笑道:“丞相大人客气了。”
“不知丞相大人深夜邀老夫前来,所为何事?”
李斯本来还想卖个关子,打打感情牌,追忆一下往昔的峥嵘岁月什么的。
但姚贾这么问,他也不好多做推辞。
“廷尉为九卿之首,兄长与李斯多年交情,兄长可信得过李斯!”
李斯朝着姚贾说道。
姚贾笑道:“丞相何出此言?”
李斯悠然说道:“自从灭掉六国之后,我等竭尽心力创制文明新政,毕生心血尽在此矣!”
“然则,终因种种纠缠,有所为,亦有所不能为。”
“譬如,秉持法治而以铁腕应对复辟暗潮事,若没有一班人无端干预,岂能使焚书令有名无实!”
“儒家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已经是板上定钉的叛逆份子,但是因为太玄子的一句话,陛下就选择放弃了本已经准备下发的焚书令,撤销了对儒家的制裁。”
“大秦一统天下已经十载,小圣贤庄的藏书楼之中,居然还保存着大量的六国典籍。”
“而且,即便是抄录的典籍,也不是皆用秦篆。”
“这已然是触犯了帝国新政,触犯了帝国之法度。”
“始皇帝陛下在天下间推行书同文之举,就是为了天下间的典籍能顺畅通行。”
“但是,儒家公然违抗帝国新政,张良更是暗中与农、墨叛逆勾结。”
“即便如此,儒家还是没有受到惩治。”
“陛下在时,尚且要受到如此掣肘。”
“而今陛下已去,扶苏一旦登位,定然会以《吕氏春秋》为本,大行宽政缓法之王道。”
“太玄子是何许人也,当年文信侯吕不韦的座上宾。”
“甚至太玄学宫也是文信学宫改名而来。”
“太玄子一向对吕不韦的《吕氏春秋》很是推崇。”
“而太玄子对扶苏的影响有多大,廷尉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
“可想而知,扶苏一旦登基,山东复辟暗潮定然还要汹汹大起,天下臣民皆会以为始皇帝与你我是暴虐君臣。”
“始皇帝与我等苦苦推行数年的大秦新政,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可是你我毕生心血所在啊!”
“廷尉大人,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心痛吗?”
姚贾闻言,十分惊讶的看向李斯。
新皇尚未正式登基,李斯这个当朝丞相却是已经透露出了极大的不满。
这对于大秦帝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姚贾除了惊讶之外,就是不解。
李斯到底是单单对扶苏可能施行的宽政之举有所担心,还是另有所图?
姚贾一时间,没有说话。
经历过太多的风浪的姚贾,十分明白李斯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么一番话。
如果仅仅是发牢骚,李斯又何必在深夜邀请他前来呢?
片刻沉吟,姚贾喟然一叹,悄然说道:“丞相大人莫要忘了,扶苏乃是陛下生前亲自册封的太子。”
“陛下驾崩之前,曾经招蒙毅、冯劫、冯去疾三人前往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