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想控制地方更难,会面对更多的麻烦和责难,然后只得再换一个。
从漳州到兴化军,再到汀州,邵武军,很可能在几年之内,南安侯府就能彻底掌握福州城外的所有州府。
那时候就算赵王和安抚使能控制住福州,又有何意义?
福建路几十个州县,有百万以上的海外移民,诸多富可敌国的大商家,泉州港口内随时有几百上千艘海船,每年向朝廷千万贯的赋税。
这样的地方被纳入掌握之中,也就是说南安侯府在乱世中不仅有自保之力,亦有进取争霸之力了。
当然,后面的想法并没有人会说出口,人们都看的出来朝廷在未来会陷入更多的麻烦,很有可能进入乱世,但现在只有一些端倪,还不能确定,并不能拿来当凭据。
不过,对林斗耀的判断倒是没错,这个老官僚遇到眼下的这种局面,已经陷入了无所适从的混乱之中。
林斗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下一步的麻烦,或者说是没有定论,对南安侯府派出去的人,当然只能含糊其词,根本不会有真正的表态。
有的时候,一两句话,或是一封信,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和麻烦了。
“福州城里怎么样?”
“杨大府,郑提刑使都接见了属下。”卢文洛颇为高兴的道:“城中百姓异常欢腾,都盛赞君侯,大府,提刑,也是一样,都夸说君侯是福建路的定海神针。”
“这两位大人对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了。”
郑里奇其实是因为齐王的关系才和徐子先逐渐走近,开始时还是提携,后来是并存,现在已经有依附的意思了。
至于杨世伟,这个福州大府当然不会依附,他只凭公心来做事,而且身体老迈,很显然也做不了太久了。
“赵王见你没有?”
“没有,大都督府根本无人出面。”卢文洛道:“俺还想讥刺他们几句,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徐子先冷笑一声,对众人道:“若是我那王叔能见一见露布使,我还算是能高看他一眼,能赢也能输,方算得好汉子。”
旁人未作声,只有方少群轻笑一声,说道:“也算是父子相承。”
这就是讥刺天子也是一样的脾气,急燥而脸薄,不担担子,有功就抢,有过则诿过于下,赵王这父子二人,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建州情形如何?”
“更坏了。”卢文洛沉声道:“从南安,水口,谷口,一路过去,经过县城到府城,一路饥民流民很多,矿工流离失所,到处都是成群结队无所事事的人,团练又活过来了,到处设卡子,等若明抢。矿山停了,各处的工厂也停了,商行歇业,掌柜和伙计无所事事。建州一年前还不是这样,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成了人间鬼蜮。”
孔和家族原本就是建州迁到水口,闻言愤愤的道:“王越到底要做什么,他这么胡乱闹下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徐子先道:“地方富裕,四方安靖,还有地方主政官员什么事?地方残败,四处生事,王越才有机会把军政大权抓在手中。他抓的权越多,获得的好处当然越大。至于将建州搞的疲敝不堪,反正是继任者的事……这是朝廷的麻烦,和他有什么关系?”
李仪点头叹道:“本朝近三四十年来对文官太宽纵了,太祖到仁宗之前,可没有什么罪不上大夫的规矩,不论文武,有失职,贪墨,舞弊,疲敝不称职等罪名,俱可弹劾,任用私亲,地方上有文教不伦大案,或是盗案等,官员俱要被弹劾,坐罪。而仁宗后,对武将尚追罪,对文官一般的罪名都宽纵了事,不称职,疲病,俱不管不问,就算贪脏,盗案,最多流放了事。这样一来,官员俱不畏国法,仁宗倒是博了一个仁字,对本朝吏治,却不是好事。到文宗后,成宗荒嬉,文恬武嬉,吏治更不成话。王越为官,前二十年尚且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