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又改了主意,说道:“且先募集钱粮再说。”
刘广泗等禁军的军都大将,俱是面露喜色,纷纷下拜行礼,向赵王道谢。
徐子威无可不可,军政之道,他都精浅的很。
只有李谷轻轻摇头,他知道厢军的不满犹如火山,迸发是迟早的事,不过此事也确如刘广泗所说,厢军原本就是杂鱼,放弃也未尝不可。
只是赵王这样的大人物,朝三暮四,决断之后又轻易推翻,很多人都摸清了赵王的脉门,福建路现在真是乱象频出,禁军和厢军矛盾从生,官府与士绅都对大都督府的决断极为不满,众人只是在隐忍而已。
李谷长叹一声,心中只愿能赶紧出兵,将流寇赶出建州,至于大胜立功,现在他已经不敢做这种设想了。
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南安各镇被焚,以致徐子先威信下降吧。
……
“眼前景致虽佳,怕不能持久。”
一个荆南商人操着浓厚的谭州口音,忧心忡忡的道:“中山王大败海盗,潭州并抚州一带士绅生员俱是欢欣鼓舞……我辈苦于群盗久矣。近荆北山中,绵延数千里的深山密林之中,群盗密布,其中不乏南下的流贼,地方官不能制。原本中山王冒起之后,我辈都极为高兴,心想中山王先掌福建,再派兵剿灭我荆南之匪患都不在话下。如今看来,是我辈太乐观了一些,中山王面对流贼之时,怕也有些畏惧怯战了。”
“竹老,你说王上何时会出兵?”
“根基都被毁了,在岐州这里再建,要是流贼再杀到岐州来,再跑吗?”
眼前是一群荆北,荆南,还有江西路的商人士绅们。
陈笃竹,魏九真,徐演达等人都是被围在东藩的港口码头这里,近来道路不靖,福建路其余地方的商道还可以继续买卖,往江西和荆南的通路却是暂时封闭了。
商人们购买的盐货特产,只能从海运到浙江路,再从水道至荆北,再至荆南,荆北商人原本就走的这条路,江西的水道也多,相当方便,受苦的就是荆南商人,货物价格因为路程变远,涨了最少三成。
他们当然也可以涨价,但涨价之后出手就不那么快捷,而且影响信誉,所以各人心里都有不满。
从李开明竖旗到隔绝交通,再到攻占建安,王越身死,再焚南安诸镇,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很多人都等待的相当不耐烦了。
有不少商人都有怨言,为何中山王不出动府军,剿灭那些初起势的流寇?
再有南安被毁之事,流言传出,说是中山王只能杀无赖子,打乌合之众的海盗,对流寇却是畏惧异常,连根基被毁,也毫无办法。
消息逐渐也是在东藩传播开来,商人们颇觉不安,加上福建路的战事一起,泉,漳等地的海贸也受影响,东藩,岐州两地停靠的商船也开始减少,人心越发浮动。
陈笃竹等人并不以为然,这些外路的士绅商人,不太明白福建路内部的情形,不过眼看商贸不兴,内心也颇感焦虑。
“打仗,打的是钱粮……”陈笃竹不理会那些吵吵嚷嚷的外路士绅和商人,转头对着魏九真等人道:“未知往倭国贸易的舰队,是不是将货物出脱了?”
“此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魏九真脸上显露忧色,指了指港口内的库房区,说道:“那边最少还有几万桶的豆油,原本是打算在两浙,福建路出脱的,这可是几十万石豆子榨出来的,用时不到两个月,实在是神速,令人惊奇万分。原本说是能获利丰厚,并且很快出脱,但现在看来,除了用大量豆子换了精粮之外,榨出来的油是没有办法出脱了。连累着还有不少鹿皮,沙金,亚麻,这些货物多半是想出脱给倭国,但单一出货,容易被倭人压价。为了不影响棉布大局,这些货也是被殿下下令先在库房里收着……”
陈笃竹和徐演达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