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凛都,几重风雨(四)(2 / 4)

:“你应该知道,什么事适合永远地放在心里。”

那侍女险些拿不稳托盘,慌忙伏地,“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还请少爷放心。”

楚凉头也不回地迈步前行,我只好气喘吁吁地用小碎步跟着,跟了一大半路,我突然清醒,跟着他作甚?

这辈子,我从未如此卑微过。哪怕当初在王后面前像个傻瓜,我也会鼓足勇气去努力做一件事,也不曾尝过卑微的滋味。

很好。

原来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我自编自导自演的笑话,我入戏太深,而他从未入戏。

我想回家,好想回家,可我的家又在何方?

他突然转过身,十分不耐地问,“还愣着做什么?”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他复补充道:“姝晏走了,少说也要十日才会回来。你先待在这里,等她回来再说。”

一改之前的凉薄,他朝我伸出手,“你走的太慢了。”

我忍不住笑了,嗤笑他的惺惺作态。

只是看着他如皓玉般的手腕,修长白皙的手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我慢慢走上前,擦肩而过,却是轻飘飘的一句:“你无须等我。”

凌漾同我约定的是十日,而楚凉也要我在此处待上十日,这真的是巧合么?

方才楚凉销毁的约莫是些凌漾的罪证,而非平反冤屈的证据。所以,我不如先留在此处,探探楚凉的口风也好。

令我心凉的,是打开住了许久的屋子,却发现屋子中的陈设与从前大不相同,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

我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楚公子当真是情深款款。”

他微怔,随后解释道:“姝晏不喜欢太素净。”

“原来你不是没有心,而是你心中住着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咬了咬唇,一字字道出,胸口钝钝痛起来。

我以为他会解释,他若是解释,无论是如何离谱的借口,我都可以相信。可他从始至终,只是缄默不语。

这爱情太卑微,我不愿再触碰了。

我狠狠关上门,也不顾他是否离开,身子忍不住顺着门一点点滑落下来,泪水一点点浸湿睫毛。

感伤了小半天,心神也已归来。凌漾明知陷他于不义之地之人是凌珉,为何又说这平反冤屈的证据极有可能在相府?楚凉这下岂会轻易放我离开,若是无自由之身,即使是寻见了证据,也是分毫无用的。

可生活从不是波澜不惊的,第二日,宫中传来噩耗,世子在狱中被毒害,不治身亡。得知此消息时,我伸出一半的懒腰生生顿在空中,一瞬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

昨日与我相谈甚欢之人,不过一夜之间,便成了一片冰凉的梦。

我跟在楚凉身后进了宫,看见他平躺在牢狱冰凉的地上,苍白无力的脸庞和殷红的唇形成鲜艳的对比,还有未曾凝固的鲜血一点点渗下,落入尘土。

除我二人外,牢狱外已堆满了人,老态龙钟的瑾王,冷酷决绝的凌珉,泫然欲泣的宣兰莺……纵然瑾王心中再不满,凌漾也是他的儿子,此时流露出几分亲情,着实不易。

楚凉磁性冷冽的声音响起,竟是在问狱卒,“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么?”

狱卒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伏地言:“回公子,昨日只有世子妃与安雅郡主探望过世子,发现世子毒发身亡,却是今日早晨。”

这时,安雅、云子临纷纷赶来,安雅匆匆与我打了招呼,便急不可耐地望向凌漾。

他死了。

我也晓得了一件事,他知晓已命不久矣,故意骗我去相府罢了。

我终是做了一件无用的事,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了我的眼前。他曾在许久之前请求过我的帮助,而我一言不合便拒绝了他。或许,从那时开始,便注定了今日的一切。

这是命。可我许然璃从不信命,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