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18日。
民国二十七年。
戊寅年二月十七。
宜,破屋、坏垣。
忌,开市……还有……
还有,嫁娶!
忌嫁娶!
这选的什么破日子啊?
堂堂的孟绍原大婚,居然选在了一个忌嫁娶的日子里!
也不能怪安排婚事的吴静怡。
她本来对这些也不懂,再加上要赶在孟绍原的部下离开上海前把婚事给办了,所以匆匆准备。
把中国办大事看黄历的传统给疏忽了。
蔡雪菲又是从国外回来的,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事。
所以孟绍原要在一个机嫁娶的日子结婚了……
……
“不对吧,孟主任,今天黄历是不宜结婚啊。”坐在轿车里,许诸忍不住说了一声。
“是吗?”
孟绍原对黄历同样也是一窍不通。
“真的啊。”许诸信誓旦旦:“我出门的时候看黄历了,今天迁移、开市都不宜,嫁娶也不宜。”
“所以我老怀疑吴静怡想整我。”孟绍原越来越肯定了:“不宜是吧?我还就不信邪了。我昨天说了要见血,见了血,什么都宜了!”
现在,是上午7时。
上海公共租界平凉路。
……
蔡雪菲一早就起来了。
其实她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怎么合眼。
第一次结婚,连丈夫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这次是她自己选择的。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幸福最重要的一天!
蔷薇公馆的花园布置好了。
风光迎娶是不可能的了,一切只能从简。
可是蔡雪菲还是坚持,尽量的按照中国的习俗来办。
邱管家尽管对这门婚事一万个不满意,可是南洋那边,拍去了告急电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又偏偏是夫人的大事,邱管家也只能尽心尽力的来操办了。
看看那个阿劳得意洋洋的样子,邱管家好像吃了一直苍蝇一般恶心。
哎,一想到以后夫人就要被称为“孟夫人”了,邱管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
“史秘书,这几天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室公,甚好,甚好。”史清枝笑着说道:“十多年前我来过一次上海,此番再来,变化极大。我南北遥相呼应,中国太平指日可待。这维新政府对室公期望极深,还望室公早日赴任,将来,你我就可以共事了啊。”
陈箓微微一笑:“关于出任外交部长一事,还容我再考虑一下。此次维新政府成立,为表庆贺,我准备让犬子前去,也算我的一种表态吧。”
史清枝知道这家伙是个老滑头。
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出任维新政府外交部长,他的儿子陈友涛也被任命为维新政府外交部总务司司长,可他在自己面前就是不肯承认。
这个老滑头过去的资历显赫,他的叛变投敌,被日本人认为是一次重大的胜利。
可他担心遭到军统报复,在他正式就任之前,是绝对不肯对外界轻易承认的。
陈箓生怕继续追问下去:“史秘书,一起用个早餐,吃完早餐,车子会送你去火车站,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不亲自送你了。”
“室公客气,客气,有那么多的保镖陪我足够了。”
……
“几点了?”
“7点20。”
“史清枝快出来了。”孟绍原点了一根烟:“命令所有兄弟,7点30正式进入指定伏击位置。”
“是。”
“一旦发现目标,两辆轿车上一个活口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