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一路颠簸,苏离在里头摇摇晃晃的,头更晕了。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看见的早不是营帐,而是马车车顶。苏离看着木制车顶,一时看得竟有些痴了。
自己这是,出来了?
苏离动了动身子,好在不算太难,她见了一旁的师父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所有事情立马就捋顺了。
师傅不相信自己,白落衡也是。
若说本来自己确实是不准备留下,那么现下是非去不可了。
“醒了,起来喝口水吧。已经进了乌桓地域,就快到了。”苗三石递来一水壶要求着徒弟喝下去。
苏离痴了一会儿,并没有立马去接水壶,而且追问师父道:“您是准备将我带去哪儿?!”
“安全的地方。放心,为师清楚你不想让单于知晓,我不会带你回王帐。”苗三石又将手中的水壶递了递。
苏离这才接过了水壶,壶中微微荡漾着的是清甜的甘泉,可苏离如今却一点儿也不想喝。
为何要把自己换出来?难道真的已经危机到这种地步了么?
苏离掀开一旁的车帘,眼前是一望无涯的草原,前头有一片湖泊,将天空的色泽映了下来。可这里是如此陌生,这样的话,连路都无法认得。
苗三石看着徒弟,开始为其解释道:“我们乌桓地域水草最是肥美,历来人杰辈出,战士与将军没有东玄那样大的隔阂,任何一名战士在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将军。因此,这种齐心是旁的国家没有办法比肩的。阿离,你不要认为我们乌桓是蛮族,这种不过是中土对边牧的诟称。我们不乏勇士,也不会落后半分。”
苏离回来车内同师父摇摇头道:“师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从不认为‘蛮族’这一称谓是对的,也没有拿这里与别处比较。”
“那你为何不肯来?”苗三石一派等着真相的模样看着徒弟。
苏离低着头,默默念道:“我……我觉得,我应该同白……落衡待一块儿。”
“阿离终究是长大了。”苗三石捋了捋胡须,眼神微微迷离着,仿若是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
苏离把自己方才的话又捋顺了些,重新道:“我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想留在他身边,完全是因为我……”
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我……我什么呢?
苗三石及时缓解了徒弟的尴尬境地,“阿离总会长大的。你关心白落衡情理之中,可也得先把自己关照好了,这样的话白落衡也能放下心来。”
苏离哑然,不再说些什么。白落衡他就是个骗子!他……他那样就是为了过来给自己灌药!一点儿都不懂得敬着别人!
可……可为何自己不躲呢?
或许,自己其实并不抗拒他。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喜欢他。
苏离晃了晃头,立马回复了意识。
与此同时,马车的脚程也戛然而止。
“下车吧。”苗三石同徒弟交代着。
苏离掀开了车帘慢悠悠下了车,在眼前的是许多个毡帐,与双月关的营帐不同,这里明显讲究许多,看上去也舒适不少。自己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一旁有许多孩童们围着炉架,生着火烤着些什么,不时飘来肉香,苏离快速瞟了一眼。
同样的,原本在此的人们见了苏离一行人也感到奇怪,他们穿着与自己大相径庭,说话也听不懂。妇人们细声低语,胆大点儿的小男孩儿们就过来绕着马车转圈,不时还摸摸马匹,捋捋它们的鬃毛。
苏离又赶紧回身扶了师父一把。
方才还“冷眼旁观”的人这会儿倒是热络起来了,有几名男子立即靠了过来,同师父正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苏离听不懂,就呆呆看着。
这些男子皆着长袍,带着毡帽,有些特别,与东玄不同。衣袍长度不及东玄,可刚好露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