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桓?
难怪白落衡寻了这样多次也没有一丝痕迹。
可是,怎么会在乌桓?
有风吹来,桌上的纸张被吹去了地上,打断了苏离的思绪。
她立马走过去拾了起来。干净洁白的纸张,也没有一丝灰尘。桌面上放了许多书籍,苏离粗略看了看,竟是……调香!
里头皆是名方,鹅梨帐中、美人沉玉、南朝遗梦,之类种种。而且,这些都被人做了注释,还写了新方,创了新法子。
这些是……都是母亲写的么?
怪不得,怪不得师父教自己调香。是不肯让母亲的喜好断了过去?
苏离禁不住好奇,当初师父究竟是谁,为何会待在母亲身边。还有,璇玑阁密室里的苗如逸,真的是他的孩子么?
苏离再次走了过去,站在了画前头。看着她是陌生的,也觉得她有些好看,而且应该不太乖巧。那这画究竟像不像她呢?既然是她夫君画的,那么应当是有七八分了吧?七八分就这样好看了,那她真面目又是怎样的呢?
方才自己也实在看不出来那乌桓王有没有同母亲相似的地方,他的胡子挡住了大半面容,难以分辨是情理之中。
苏离咽了咽口水,她看得有些痴了。
“……娘。”堵塞了许久,苏离半含糊地喊出了一字。
像是尝到了甜头,苏离又看了看四处,没有旁人。
“母亲。”苏离对着画像唤了一句。
一阵风过,将画轴吹得摇晃了些,苏离立马上前将它正了正。
真好,自己终于也是有娘的孩子了。虽然“有娘生没娘养”,但自己可以有自信说出来,自己没有比那些父母双全的人差。
“我……十九了。”苏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着上头的人,竟察觉出来她脸上的红晕。
“我应当随您吧?爱酒,也爱香。可我没有您长得好看,性子也没有您洒脱。我听……听白夫人讲过,您少时骑术便了得了,可我是近来才学会的骑马,真是不争气呢。我差点儿就错过此次见您的机会了,我一点儿也不想过来,为何呢?我怕生。我没同谁讲过,我其实是怕生人的。那些我不认识的人,我虽然敢同他们讲话,可我不敢看他们的脸,不然我说话就会飘忽。”
苏离等了一会儿,仿佛是等着回应。“我曾经也怕苏夫人。她可凶了,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但我后来就不怕了,我越是顽劣她就越是纵容,最后反过来说我不好,去父亲面前告我的状。但我不怕,我也喜欢这样,我怕的是我若是不闹出点儿什么动静来,他会忘记我。我觉得他忘记您了,紧接着也要忘记我。”
说起这个,苏离也更加疑惑了,“苏廷玮真的不是我的父亲么?可他确实待我很好。甚至,比对两个弟弟妹妹还要好。”
“母亲,我……我成亲了。是父亲还有他父亲做的主。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初始我确实不太喜欢那里。但是,有人对我好,他父亲母亲也对我好,我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这个幸运的了。我有点喜欢他,现在更喜欢了。母亲,我不愿意回来,你会不会怪我?今晚在梦里说吧。”
说了许多有的没的,苏离一时间却没有更多的话了。其实心中千头万绪,只是不知从何说起罢了。更重要的是,这些话她都听不见了。
天色在慢慢变暗,有侍女过来掌灯,苏离立马过去问了问她。
令苏离意外的是这里的侍者仿佛都是会说东玄话的。
跟着侍女来了一处寝殿,里头也是清爽干净,而且宽阔极了。苏离一过去就看见了床铺上头躺着的人,他趴在上头,也不知睡没睡着。
苏离凑紧了些,或许是感知到了,白落衡立马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苏离,微微勾了勾嘴角在笑着。
苏离瞧见他这个模样有些好笑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