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露的出场的确震惊了不少人,他们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到这么惊艳的人是在什么时候。
林若甫却对在言白露一出场时,表现出的那种谦恭以及温和很满意。或许林若甫心中觉得,他觉得这就是年轻时候温文尔雅的他的模样。
但对于在宴席中的更多人来说,言白露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一个像在场的所有大家证明自己的机会,正如同范闲刚刚入京时,总有人期待着踩着这些忽然之间出名的人上位,从而在京都绽放出更光彩的光辉。
于是还未等言白露走到他的座位附近,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就直接拦住了言白露前进的步伐。
见黑衣男子拦住言白露,林相身边一个知晓林相看重言白露的人,想出声叫住那个男子,却被林相阻拦了。“要是这言白露连这些争斗都应付不了,那他有什么资本走到我身边?”
对于可能在宴席上跳出来人阻拦自己前进这件事,言白露早就已经想到了。毕竟这是林相的宴席,若是能在林相面前出一出风头有谁会拒绝这种诱惑。
“江南冯氏,冯梓源见过小先生。梓源也曾在市井间听闻过小先生的高论,我记得小先生曾和弟子讲过一个题,‘天下何人可为师’?梓源有一解不知对错,请小先生评鉴。”
“哦,那言某便悉听尊便。”
“梓源认为,学识比梓源高者可为师,才能比梓源高者可为师。而庆国要讲才能、学识最高者,当属林相。林相贵为当朝宰相,又曾是状元,其学识、才能皆是梓源不可比拟,因此梓源认为林相可为师。”
“不知梓源兄以林相为师,那梓源兄如何看待陛下?”
听闻言白露这么一说,梓源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立马补充,“陛下是庆国的天,是庆国的君主,我等怎可以庆帝为师,能以庆帝为师者只有皇子。”
当冯梓源说出这一段话后,冯梓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圆了过去。不仅说了林相的好话,也说庆帝的好话,但看见言白露不以为是的眼神,冯梓源不满地问,“难道小先生不认为林相是我等之师?”
“不言某只是还想问一下,若是梓源兄认为林相为师,那梓源的父母难道就不是梓源兄的老师了么?难道曾经教授梓源兄的大家,就不算梓源兄的老师了么?若是陛下只可为皇子之师,那陛下教授天下之民向善,那陛下不算天下之民的老师么?”
被言白露这么有一说,冯梓源瞬间有那么几分慌张了。但出于不甘心,冯梓源反问,“那小先生认为,何人可为师。”
言白露笑了笑,“梓源兄何必在意天下何人可为师这个问题,这个题是我曾出给我弟子思考的。不过我那弟子年纪尚小,不懂这么多。他只会说,我便是他的老师。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因为我比他知道的多。而我又问他,那你父母比你知道的多,你父母算你的老师么?他说算,只不过他又说了一句。我父母没有夫子你知道的多,所以我才叫你夫子,要不然我父母怎么可能让我叫你老师?”
“小弟子的话确实让我很有触动,想来也是这样。幼年时,因为父母或者长辈比我们见识的多,知道的多,所以我们将他们看做老师。青年后,我们进了学堂,学堂的夫子或许比我们知道的多,所以我们叫学堂的夫子为老师。等到入仕后,我们遇上了长官,遇上了陛下,因为长官。陛下比我们知道的多,所以我们认为陛下和老师是我们的老师。”
“所以何必问我何者为师,天下才能长者,自然便为师。”
一句来自孔大圣人的长者为师自然是好好地震了震宴席上的所有人,而那个主动跳出来的冯梓源也被这一句“长者为师”吓得灰溜溜地走回了宴席人群中。
站在高台上的林相的笑容能看出,林相似乎也很满足言白露的这个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