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都知道。那些人中,有的就混在老罗表白助威队里面,看看会是什么结果,然后打起自己的小算盘,苏紊总是会收到莫名其妙的东西。可他和苏紊太熟了,在外面怕引起误会,他都叫她姐姐,正好他们是同姓的。
苏祁沉默了片刻说:“没什么,我想起他也在之前被征召的年龄里。”
苏紊怔了一下,看苏祁的眼神似乎从一种情绪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那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早就在最开始的爆炸中,永远不再完整了。
“唔。”苏紊低下了一些头,“可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的。”
她忽然站起身,慢慢走到苏祁身边,把他的头轻轻抱住,靠在自己身上。她略微蹲下一些身,散下来的头发触到了苏祁的耳朵,痒痒的,她像絮语一样说:“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苏祁的头发不短,摸起来毛茸茸的,有很多时候他都没有把这些告诉苏紊,在那些极为真实的错觉里,他就把苏紊看成了自己真的姐姐。可是他不会说出来的,从来也没有流露过,好像有某种暗流下的危险。
他没有回应苏紊,而是撑着椅子的把手站起来,房间里开了空调有些冷,苏祁把一条毯子披在了身上。他们是如此熟悉的两个人,曾经有多少次在一起行走、思考,在苏祁狭小的房子里听雨,只要呆在一起就能把整个复杂的世界隔绝在门外,清晰地感知对方也感知自己,时间犹如被施加了魔法,有时候苏祁也会想,如果那样的平静可以永远延续就好了。
可他现在有些感觉不到那份熟稔的平静,他的记忆混乱如践踏而过的马匹。头实在是太晕了,可他是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这并不容易。
他在心里又告诉自己一遍:“这并不容易。”
苏紊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在沙发上缓缓坐下,然后伏倒成躺的姿势。
“我好困,今天你睡床吧。”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姐姐。”
苏紊想走过去看看他,她在心里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踏出脚步,苏祁的背影是小小的,裹着深灰色的毯子,后脑上毛茸茸的头发像一颗安全的球,可是苏紊现在心里震荡。
她把灯都熄灭了,帘缝里露进绯红的光线,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些红光照着她的身体,她轻轻抬起一些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在心里默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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