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浅灰薄纱,发髻中间一挽,用一金干蓝羽化身为钗,別了上去,剩下的发,简单散落。
对铜镜照了照,这幅新换面孔光艳逼人,还不错。
身子正欲起,突然有了个奇怪想法,自己为何要打扮的漂亮夺目?
今日因循湖与那男子一见,模样俊俏,想必另两位皇子,也不会差。
即是结交朋友,不知他们,见了相貌平庸丑陋之人,还会结交一番吗?
阴险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挥袖一变,只见铜镜之上出现了个眼小,遢鼻,唇厚,脸短的女子,为了不影响大家食欲,非常善良的没再脸上多来几个刀疤,黑痣什么。
非常满意,临离房间之际,瞥见桌上的六瓶不知醉,想着这秀山长年不带客,除了果酒,着实没什么特色,不如当个见面礼,邀他们一同品尝,喝开,方便畅所欲言。
打定主意,拎起酒绳,出了门。
宴厅门外,侍从难以接受阿莼这幅模样,确定身份,不忍直视,痛苦行了礼,放她进去了。
因乔装废了些功夫,来时宴席已开始,众位落座,阿莼这幅模样本想低调露面,不凑巧!
门外侍从嘹亮嗓门一喊:“三小姐到。”
歌舞停下。
聊天停下。
笑声停下。
总之,该停下的都停下了。
几十双目光齐刷刷如夜晚点了火的箭向阿莼齐刷刷射过来。
美艳的舞妓,庄重的各家公子,在场的每个人貌似都非常看重这次设宴,无一不是将得体二字挂在脸上。
谁也没告诉她,族内有声望的人都来撑场了。
而远处,阿莼貌似看见一脸比她早晨还要死寂的脸,寒生。
在那么一瞬间,阿莼突然有那么一丢丢后悔。
可,她是谁?
她的目的呢?
脸面,向来不怎么重要。
刚要先开个口。
厅内先响起一今早听见爽快的声音:“寒公子,这就是你的三妹吗?”
阿莼深知寒生此时此刻很想说不认识她,但大局为重,上坟般凝重点点头,伴有两声干呵呵。
阿莼叮叮当当拎了六个酒瓶子,径直走到方才说话男子面前,年龄看起来比寒生还要年长些,眉浓眼大,刚气逼人,身壮且不粗笨,一身银边暗云黑袍,格外尊贵。
寒生走过来站到阿莼身侧引荐,然后介绍道:“五殿下,这是小妹寒酥。”
阿莼生长地方必定不是小门小族,识大体的规矩一行礼:“阿莼见过五殿下。”
五殿下有甚有风度站起身,回礼:“我们都是平辈,殿下二字无非是族内称呼不同,叫殿下客气了,别向你哥哥那样,都叫生分了,若不嫌弃也叫我哥哥就行。”
这豪爽性格不错,阿莼也豪爽将手中拎的酒赠予,自来熟道:“怎会,哥哥,喝果酒没意思,尝尝这个,有名的不知醉。”
寒生想要制止,晚了一步。
长庭乐呵呵接过称赞:“不知醉,好名字,我马上换酒尝尝。”然后坐下。
寒生继续引荐下一个,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在抖,抖得眼花,这个阿莼是想活活气死他吗?
下一个。
这个男子正在低头不知想什么出了神,经寒生轻轻一唤:“八殿下。”
没有反应。
寒生与阿莼奇怪一对看,算了不忍直视。
寒生决定不要再看阿莼,再次唤了声:“八殿下。”
这男子才抬头,令人呼吸一紧的容貌。
阿莼眼神一变:是他?因循湖沐浴的人!
花案线条清晰的冷色蓝袖袍,犹如月光倾泻,冰泉幽淌穿在修长的身上,坐的义正严襟,腰形笔直。别人的桌子上,要么筷子乱放,要么酒杯,果盘乱放,要么余剩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