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将静蓝袍衣,穿好,即便折叠,展开也无一丝褶皱。
此人对衣服和对人的怜惜态度真是大如鸿沟啊!
咬牙切齿:“你是不是闲的?”阿莼说出这句时,完完全全忽略自己穿了跟没穿的区别,
而回应她的是,眼前一黑,脸上被扔了件外衫。
“穿上。”语气淡淡。
阿莼一愣,迟钝反应过来,从脸上将手感不错的外衫拽下,一股不知什么香气又似花香从鼻侧滑过,青蓝色带银丝飞鹤图案。
“你衣服?”
显而易见,长忘不会回答这种看起来很愚蠢的问题。
阿莼也不矫情,痛快穿好。
相较之下,毕竟是高她一个多头的男子,衣服肥大,下摆拖地变不了,只能将袖子卷了好几卷,露出手,这才看起来舒服些。
穿完,随即也想明白了。
看长忘也在穿衣动作。
方才丝毫无香惜玉情急举动,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碰巧是在因循湖沐浴,误会自己是偷窥耍流氓;要么自己跟浮尸般飘在水上,以为出了意外。
“你不是在正厅议事吗,怎么来这沐浴?”阿莼在岸边寻了个光滑石头,翘着二郎腿坐下来,别说这大袍一遮,腿什么的统统看不见。
长忘这才慢慢转身,额前的发虽梳的平整,但可能经过方才慌乱,有几根调皮的挂在额前,白皙温柔的脸上挂着湿意,一双本就深邃的凤眸此时满是尖锐,天生上翘的唇紧紧抿着,在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阿莼五六遍之后,说了四个字:“你是寒酥。”
这种肯定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阿莼一下没稳住,差点歪倒。
我去,方才修习,忘以幻术敷面了。
可他怎么认出自己?
不过区区两日,听声音,看举止,熟悉到这地步了?
难道是自己漂浮于水上修习两术让他给认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蒙的?
阿莼又看看他那张绝对面孔,不像。
其实,认出倒也没什么。
其一,此人功力修为深厚,自己不会某天突然控制不住灵光大盛,刺伤他。
其二,此人灵敏聪慧,通透深沉,各类造诣在她之上。修行两术之事,他本就不情不愿相助,连寒生都以诚相待,若刚开始自己不光明磊落,怕是再难结交了。
所以,阿莼回了个出乎意料的话:“对,我就是。”然后得意洋洋晃着二郎腿,想看他惊不惊讶,瞠不瞠目,结不结舌。
其实,自己真容还算说得过去,好友清筝曾形容是淡拂春山,至于怎么个淡拂法,她粗略理解为清汤寡水。
果然,长忘沉默了,下垂的浓密睫毛被风微微扫过,将最后一丝湿意吹干。
两个人就这么谁也没开口诡异让气氛冷到冰点。
最后,阿莼要解释幻术敷面之事。
“方才你差点走火入魔!”
长忘开口,却是先提醒修行之事,竟对阿莼为何同一身份,相貌大相径庭,高深莫测幻术只字不提。
阿莼好奇之余,也便避而不谈:“差点走火入魔?”语气特意加重这四个字。
自己只记得当时全神贯注体内两股纠缠的气息,完全没注意到哪根经脉搭错逆行而施。
长忘:“嗯。”
阿莼挑起淡色眉毛,“所以,你就为这,不仅把我甩岸上来?还专门脸朝下?”
长忘将袖口的褶子耐心抚平:“因为我也同在这里。”
现下,阿莼算是明白了,敢情不是自己猜测其中一件,而是两件事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