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想要“看”清那个画面——
却发现像有什么遮挡似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不由得直接问道:“阿娘,那些人接二连三对哥哥下毒,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难道连女儿您都不能告诉吗?”
蒋太太伸出手,将她微乱的发挽到耳后,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如水:“阿姝,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好……你只需记住,你和抱石,是我和你爹的心头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你爹都会保护你们。只要明日,抱石和……你照我说的做,阿娘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
再不会出现这种事……
沈姝是知道蒋太太计划的。
不管阿娘极力想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她并不认为,只凭她和哥哥配合,在众人面前,演一出折子戏,就能一劳永逸解决哥哥被人下毒之事。
可是,沈姝又明白——
爹娘一直以来,都恨不得把她和三哥护在羽翼下,即便背地里还有什么安排,也不会对她和盘托出。
眼下,她既然无法得知爹娘的全部计划,就只能见招拆招。
左右,明日的七日之期,对沈姝而言,并无涉及“生死”的大事。
远没有四婶婶三日后的死期重要。
沈姝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
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沈老太太的七日之期。
从清晨开始,天就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雾气,又阴又冷。
过了中午,雾气不散,反倒更浓了一些。
沈姝刚用过午膳,就见绿桃匆匆从外头走进来。
“姑娘!明月斋好像出事了,几个老爷和太太刚才都赶过去了。”
沈姝腾地站起身:“走,去看看。”
她说着,趿上鞋就急急往外头冲去。
明月斋在竹林里,雾气要比外头更浓郁许多。
沈姝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跑进院子,就看见除了松暮斋以外的各房仆从,垂首在台阶下候着,寂静无声。
沈姝绷紧脸,急匆匆冲进上房。
房间里点着油灯,阿爹、阿娘,并两个叔叔,两个婶婶和大伯娘赵氏,皆坐在堂中,齐齐朝她看过来,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沈姝明知道三哥的毒已解,病情是假的。
可当她看见这副阵仗,心里仍是一紧。
她匆匆朝长辈们福礼,快步走到蒋太太面前,颤声问道:“阿娘,三哥、三哥在哪?他怎么了?”
蒋太太拉着她的手,温声道:“你三哥的眼睛,今晨突然看不见东西,这会儿正在里头诊治。”
虽是这么说着,蒋太太神色,仍难掩焦急。
沈姝闻言,捏紧帕子,站在蒋太太身旁,也“焦急”的不时朝卧房张望。
因着蒋太太惦记儿子的缘故,她就坐在离卧房门口最近的榻几上。
沈姝站在她身边,轻轻松松便将对面诸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大伯母赵氏素来胆子最小,此刻她就坐在娘亲对面不远处,一张脸蜡黄枯瘦,起着干皮的嘴唇,无声念着经文,手里颤颤滚着佛珠,不时看向卧房,眉眼间俱是揪心的关切。
三婶王氏站在窗边,穿一件鸦青色的对襟春衫,手指无意识揪着素锦帕子,抿唇望着大太太手里的佛珠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婶安氏,独自一人坐在正中两排折背椅的最下首,眉头紧锁。
她眉心原本三道香灰印记,已变成了两道,一双眼睛透着些许焦灼,时不时看向对面的四叔沈淮。
而沈淮,始终半垂眼眸,清瘦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似是刚从军营里回来,虽未穿兵服,却着一身劲装,衣角还有些泥渍。
在他旁边,坐着三叔沈源,因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