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眼睛长得确实与旁人不同……”
清酒特地点燃烛火,在沈姝的眸前,仔细照了照。
他诧异地道:“姑娘的眼睛,映着烛火,稍稍有些变色,看上去就像琉璃珠似得,很漂亮。”
这话让沈姝心尖一颤。
她忙拿过清酒手里的烛台,走到铜镜前端详。
可是,即便磨得光亮的铜镜,也照不出清酒所说琉璃珠的样子。
沈姝只觉得,自己眸色稍稍变得浅淡了些。
却也看不出与寻常人有太大的不同。
“奴擅易容,眼力要比旁人略好一些,姑娘这瞳仁颜色,若非映着烛火,若是寻常人,怕是发现不了。”清酒好声说道。
这话让沈姝没来由想起,上次在锁关林里看见的那些毒奴。
在半崖上死去的那个毒奴,临死前瞳仁变成了琉璃色。
而毒瘴林立的毒奴,在没被人控制之前,瞳仁也是浅浅的颜色。
那些毒奴不惧锁关林里的毒草,更不惧毒瘴林里的毒瘴。
难不成——
她和那些毒奴之间,有什么关系?
沈姝恨不得立时就回云边城,找阿爹阿娘问问清楚。
可是——
有了先前看见的被关祠堂的“画面”,以及上次的经验,她知道,即便问了,爹娘也不会说。
更甚至……
他们或许还会把她送到更远的地方、更严密关起来。
沈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事到如今,她再想说服自己,她这身化毒之力的来历没问题,怕都是不能。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清酒关切地问。
沈姝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事,谢谢你。”
“若姑娘没别的吩咐,那奴就告辞了。”
清酒说完这话,转身欲走。
沈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
“稍等。”
沈姝从背后叫住他:“请问……昨夜那个番邦男子,现在在哪?他如何了?”
清酒闻言,诧异转身:“姑娘说的是闫爷?他昨夜两次落水,染了风寒,又因刺客受些惊吓,如今正在前院养病,由暮先生亲自照看,姑娘怎会突然问起他来?”
“我……我昨夜亲手将他推进湖里,险些杀了他,良心难安,想去探望一番,可否?”沈姝问道。
清酒目露异色:“姑娘若想去,当然去得。只是……姑娘如今已经卸了人皮面具,这面具不能再用,姑娘就算是去探望,闫爷也不知姑娘是谁。”
“不必让他知道我是谁。”沈姝赶忙道:“我只想确认他安好,当面跟他道个歉,求个心安便可。”
清酒略一沉吟,垂首应下。
“请姑娘稍待,若他醒过来,我亲自带姑娘过去。”
沈姝心下微松:“有劳了。”
一刻钟以后——
沈姝想见番邦男子的消息,便从清酒那里经由飞云的口,传进了楚熠耳中。
“良心难安?”楚熠剑眉微挑。
他知道这姑娘心底淳善,可那也是分人的。
昨夜她既推了那人下去,她的“良心”,就绝不会在那人身上。
况且,那人还是西匈人……
“告诉暮先生先别出手,我去会会那人。”楚熠命令道。
飞云闻言,立刻便猜出来,自家殿下这是想同沈姑娘一道过去。
他赶忙道:“对方是西匈王庭之人,殿下如今并未易容,若被对方探得殿下身份……需不需要让清酒来给殿下易个容?”
“无妨。”
楚熠淡淡道:“见过我真容的异族人,都死了。他既是西匈王庭之人,又亲自跑到我大周地盘上,还敢来清风居,想是有所图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