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漠尘宿醉,流苏和青云准备送他回房,他却挣扎着用法力消散了周身酒气,素衣爱酒却少醉。
小拾靠着床沿睡得并不踏实,大概是床栏太膈人,她总在迷迷糊糊的,想醒来又身不由己,似梦非梦。
梦中的她似乎认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受了很多伤,可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一点明示,就只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牵引着她去见一个人,她有疑,好似见着这个人,便能解。
春雪看小拾难受得拧来拧去,想要叫醒她,却又心疼小拾一日的辛苦,便寻来靠垫枕在小拾的肩背下。
漠尘进入新房是入眼所见的便是小拾熟睡的场景,春雪想要叫醒小拾却被漠尘阻止。
春雪和青儿只得担忧的望了望小拾,然后悄然离开。
青儿和春雪带着其他人离开后,漠尘便旋身坐在了小拾的旁边,思索着该如何与小拾相处。
千年前的素衣性情洒脱,不拘小节,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很是自在,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也许如今的他们仍然在游历世间,斩妖除魔。
可如今,一切都只是如果了......
他轻身到小拾跟前,小心翼翼的揭开覆在小拾头上的鸳鸯红盖头,看着她因熟睡红彤彤的脸颊,呼吸却并不平稳,眉头紧皱,口中呢喃细语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晰。
漠尘只得俯身贴耳,小拾却在此时唤着“玄哥哥!”陡然惊醒,一脸撞上漠尘的额头,把自己的鼻子撞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痛感令小拾眼眶不自觉的含上了泪水,什么梦魇,什么幻象统统被她抛在了脑后,抬眼望向罪魁祸首却发现原来是在藏香楼的那个侍卫,瞬间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等了半晌,也不见眼前人说话,只如她在藏香楼昏倒前那般,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藏香楼?侍卫?不对啊,这里是王府,是婚房,这男子着一身大红喜服,难道......
“你就是凉王漠尘?”
“是,我是漠尘,也是你的夫君!”
“那之前我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初始,我不知道你是何人,自是不敢自报身份!”
这人虽说的有理,可小拾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回敬他的理由,索性便将此事揭过了,反正,如今也不重要了。
人便在眼前,万事好商量。
小拾一下子来了兴致,拽着漠尘的衣袖就开始长篇大论。
“太好了,小女子有事相商,我们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逼不得已才成婚的,我知道你也是不愿意成婚的......”
“我愿意!”
“什么?”
“我说,我愿意成婚,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成婚,并非逼不得已!”
“......”
什么情况?小拾想好的说辞被漠尘这一打岔,竟不知从何开始了,这和情报不符啊,凉王不是不愿成婚的吗?
小拾嘴角嚅动几下,只得硬着头皮嚷到:“可我不情愿,我不愿成婚,不愿有夫君,不愿被困在这高墙深院之中......”
“如此多的不愿,那你愿做什么?”
“我要游山历水,看世间万千景象,吃遍世间美食,我要去山的另一边,看一看山外的山,我要去河的尽头看一看水的源头......”
“那我带你游遍世间山水,你愿意与我成婚吗?”
额......这个......小拾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可以带你游历山水,我自年幼起便四处奔走,我知道那里有美食,哪里有美景,我也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有安然。”
“你知道河的尽头是什么吗?你知道离天最近的地方在哪儿吗?你知道哪儿的酒最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