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皇伯父是帝王,他相信做为亲弟弟的你,但他会相信做为侄儿的我吗?好,退一万步说,皇伯父看着我长大,相信我这个侄儿,可下一任帝王会相信我吗?毕竟我和下一任帝王可不是亲兄弟,宫城里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继位,他们能相信做为堂兄弟的我?”
慕容昭阳毫不留情的戳破皇室中的亲情浅薄,他知道自家父王什么都明白,他也知道,为了他这个儿子,父王可以豁出去一切,可凭什么,父王对大燕居功至伟,为何不能青史留名!
慕容信不可置否的看着慕容昭阳,喝了一口茶不经意的问:“那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我的父王对大燕忠心耿耿,居功至伟,为何不能青史留名,为何不能尊荣到老,皇伯父比父王大十来岁,身体也不如父王康健,父王势必要历经帝王换代,不管是谁登基为帝,都要尊敬父王,供着父王!”
慕容昭阳垂下双眸,掩饰了眼底的戾色,慢慢的接着说道:“父王,我想皇伯父一定不愿意看到,下一任帝王马放南山,刀箭入库,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父王,我们都是慕容皇家的人,父王要守护的是大燕还是大燕帝王?皇伯父为帝王,父王守护的不相冲突,守护大燕也是守护帝王,那换一人帝王呢?父王是守护大燕,还是守护帝王宝座上的那个人!”
没等慕容信说什么,白玉落突然插话说道,她知道,如果在皇上和慕容昭阳之间选择,父王一定会选择慕容昭阳,还是不带犹豫的选择,可她和慕容昭阳都不想父王留下遗憾,特别是对皇上的!
慕容信听了儿媳的话,愣住了,他还真没有往这上面考虑过,也确实如此,难道帝王宝座上做的是昏君,他真的能毫无芥蒂听皇兄的话去辅佐昏君,他知道,这不可能!
看着正在思索的慕容信,白玉落轻声细语的说道:“父王,我们宸王府现在掌控着大燕百分之八十的兵权!这次皇伯父又授意夫君远赴望建河畔训练骑兵,父王,皇伯父有说,这支骑兵是多少人吗?”
“我听夫君提及过,这支骑兵,皇伯父的最低要求是,兵力必须过三万,父王,皇伯父说的是兵力过三万,而不是整支骑兵过三万,父王为我大燕战神,这其中的差距想必父王是一清二楚!”
白玉落看了慕容昭阳一眼继续说:“三万兵力加上后勤总数最少也会达到四万多,即是骑兵,这战斗力父王应该明白,这等于大燕王超百分之九十的兵权握在宸王府,握在父王和夫君父子两个的手,父王,这世上,除了皇伯父,谁能相信宸王府的忠心,谁又能相信父王和夫君的忠心?”
“兵权,历朝历代哪一任帝王不想把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上,哪怕不能掌控在帝王自己手里,也不可能把朝廷百分之九十的兵权,让其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帝王怕的不是这个会不会谋逆,帝王怕的是这个人有没有能力谋逆!”
慕容信盯着白玉落的眼睛都在放光,急切问:“明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怎么想的?”
还真是宸王府的好儿媳,就这格局,就这政治敏感度,有她在,宸王府就不会轻易的落寞,这娶妻娶贤,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儿孙,古人诚不欺我!
“就这么想到的,我就想,我要是帝王,我会怎么想,其实很简单,一个人没有能力,他想不想谋逆都无所谓,可一个人有能力,不管他多么忠心,我都会去想,万一他不忠心了怎么,那么做为帝王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帝王在乎的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白玉落看了三人一眼,低下头轻轻的说:“父王母妃,我启蒙的晚,又打小不在长安居住,嫁入宸王府后,我接受的贵女教养,很多事情在我看来都杂乱无章,我不想父王母妃和夫君担心。”
“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站在那个人的立场,我会如何去做,我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