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就不要同娘家联系了,你父亲遇到了大麻烦。这个大麻烦怕是他为官以来最大的麻烦。”
何思纤有些站不住了,头晕晕的,华容连忙上前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何思纤轻声道谢,又想站起身,谁知刚站起来又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她心中恐惧,手中无力,眼眶霎时红了,一时忍不住竟哭出声来。
华疏拍拍她的肩,却没有安慰她。
华容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再待下去,因而便说道:“爹爹,不如女儿先回避?”
华疏看出她的顾虑,却只是让她坐下:“容容,你是相府嫡女,如今也长大了,爹爹不想有任何事情瞒着你。”
华容心中一动,便按华疏的话坐在了何思纤的对面。
“老爷,我爹现在处境如何,您说吧。”何思纤下了决心,如今不是逃避的时候。
“皇上已经传召你父亲进宫,是为了多年来户部亏空的事。”
亏空?何思纤大惊。这是大罪!
“不,不会的,父亲不会那么做的。”她大声说道。
“真的不会吗?思纤,你好好想想。”华疏的语气很平静,他不愿意同何思纤争论,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何思纤眼神有些凌乱,又一想到华疏刚才同她说以后不要戴这些首饰了,方才明白。
“老爷,我爹、我爹是冤枉的,老爷您是相爷,您要救他啊。”何思纤回过神来,跪倒在华疏的面前哀求着。她自幼受父亲疼爱,如何能眼见他面临危难却不出手相助?
华疏叹道:“难啊。如今晋城大水,户部却拿不出钱来,天子震怒,如何救?”
何思纤愕然,但她知道除了华疏,没人能帮她父亲。又想到自成婚以来,父亲是如何为了自己、倾尽心力提携官职低微的华疏,泪水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
“思纤,你先别哭了好不好。”何思纤的哭声让他的心绪更加乱了,语气也不那么温和了。
何思纤哪里管得了这些,她拉着华疏的衣襟恳求道:“老爷,父亲是冤枉的,他是您的岳丈,您要救他。您想想,他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如果没有我爹,哪有相府的今天。老爷......”
何思纤的话立刻触痛了华疏敏感的神经,他知道何思纤说的是实话,可是这实话却如此刺耳。他已贵为丞相,所不愿提的就是过往仰人鼻息的岁月。而何思纤竟然将其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这让他如何能忍?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已经很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可惜何思纤并没有听出他话中之意,仍然喋喋不休地陈述父亲对华疏的恩惠。华疏眉头越来越紧,眼中早先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
华容见状,连忙打断何思纤,将旁边的热茶端到她手中:“姨娘,你先不要哭了,爹爹既然让我们来,那就不会坐视不管。你如此哭诉,即使有办法也想不到啊。”
何思纤望着华容止住了哭声,再一看华疏那隐忍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的夫君早已是大冀朝权倾朝野的左相,而自己却一再让他牢记身为户部尚书的父亲的恩德。想到这儿,她的脸色立刻煞白,最终嗫嚅道:“老爷,老爷我......”
“爹爹,姨娘是伤心过度了,还请不要怪她。”
华容的话恰到好处地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正中华疏的心,因而便顺着说道:“思纤,你先起来。容容说得对,我此次叫你们来就是想一个解决之法。”
何思纤感激地望望华容,她没想到华容竟然会帮自己。
华容只希望自己在这个朝代能安安稳稳地过幸福的小日子,按华疏的话来看,户部尚书所摊上的事很大,如果解决不好,很可能影响左相府,她可不想这把火把自己的日子给烧没了。而且从刚才华疏的话中她也听出了个大概。因而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