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外公告老还乡,并不是完全为了母亲。他也实在是太寒心了。”
华容忽然有些读懂了素未谋面的外公,她甚至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他的影像,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当时的心寒,和落寞。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容煊正立在她窗外的小院子,正思念着她。
“周菱说你害她的儿子,也是真的了?”何柔柔猛然想起地窖中周菱的话,因而忍不住问她。
“你相信吗?”杜小梨反问道。她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水,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我......”何柔柔语塞,她相信,又不相信。
华容却很直白:“我相信。他们夫妻二人是你的仇人,你定然会报复。”
“华小姐快人快语,那么我也不妨和盘托出。没错,是我故意造谣说周菱的儿子不是老爷的,我就是故意的。我要让她饱受母子分离之痛,让她生不如死。如非这样,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杜小梨咬牙切齿的模样使得华容心中生出了一种恐惧,她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时而露出微笑,时而又满眼含泪。
显然,她看到了华容眼中的神色变化,凄笑道:“我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是吗?”
不待华容回答,杜小梨又道:“每个可怕的女人,当初都有一个很可爱的样子。只是经历,可以改变一个灵魂,改变到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华容忽然抬头,望着杜小梨眼中含泪朝她笑的样子,下意识又低下了头。
“你把她的孩子怎么样了?她说被送到一个远房亲戚那了。”
“那个孩子,是送走了。但是送到哪个地方,我不知道。不过,他还活着。”杜小梨没有撒谎。她当时只是要报复周菱,却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收起了杀心。
“那么,当年帮你办事的人呢?”华容追问道。
“当年的人,自然留在了当年。”
这一句听着很文艺的话却让华容心中一惊。
留在了当年。是啊,怎么会留有活口?
“好了,我大概清楚了。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华容看着杜小梨的眼睛,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如果说了,谜题自然解开了,只是就要面对另一个抉择了。
“故事也快结束了,华小姐有话请说。”杜小梨将衣裳整理了一下,将头发也拢了拢,尽量使自己看得体面些。
华容顿了顿,说道:“你报复了周菱之后,却没有离开李继。你究竟想做什么?”
杜小梨望着华容,那眼神带着欣赏:“我在等机会,也等个人。”
何柔柔实在听不懂这哑谜,接着问道:“等谁?”
杜小梨道:“等一个能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的人。我之所以留在李继的身边,是要将他当年与和顺的来往密谋信件找到,亲自交于或者转交于能让当年之事重见天日的人。”
看着杜小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华容愕然:“你不会说我吧?”
杜小梨轻轻地点了头:“李继心思极深,他留着那些信件用于自保,因而藏得极其隐秘。正巧晋城大水,也是天助我也,机缘巧合我拿到了那些信。原本想着待你们离开晋城之后我也离开,去京城将信交给方正大人。却没想到,华小姐你今日来了。”
或许是话说得太多,又有些激动,杜小梨忍不住咳嗽起来,华容连忙用手给她顺气,这才稍微好了些。
杜小梨接着说道:“你是最好的人选,华小姐,这也是我之前说的要请你帮个忙。”
“我?”华容用手指着自己,仍然不敢相信。
这趟浑水,真的够浑了。
“是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容太师的外孙女,因而于公于私,你都是最好的人选。当年,我虽迫于无奈,但是仍然诬陷了你外公。多年来我一直良心不安,希望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