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都挑起来了,笋笋郑重地点头:“好嘞师傅。”
站在一旁的华容却差点没站住,“治死了,有师傅”,多么霸气十足的话啊,可是听起来为什么感觉要先上刀山、下火海。
冀清阳虽然差点没崩住,但是自小养成的沉稳性格还是让他成功地故作镇静,纵使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郑重地缓了一口气,他面带微笑道:“笋笋姑娘,你就尽力一试吧。”
华容从心底佩服冀清阳,不是佩服他的镇静,而是佩服他的洞察力和预见性。既然整个大盈国最好的医者都在这了,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笋笋见这好看的少年竟然笑着鼓励她,也不禁笑了。
她的笑容不同于华容,她的牙齿很小,露齿笑的时候薄薄的嘴唇一咧,更显少女的羞涩。
“多谢公子的信任,那么笋笋就‘尽力一试’咯?”
笋笋走到冀清阳身旁,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白的手臂。她让冀清阳低下头,认真地检查他的伤口。
她眉头一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公子这伤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导致的吧?”
冀清阳“嗯”了一声。
“你随我到内堂吧,我为你好好检查一番。”说罢,笋笋面色凝重,伸手去扶冀清阳。冀清阳有些局促,说道:“我可以自己走,多谢笋笋姑娘。”
“你自己的伤,难道你不清楚吗?”笋笋没有害羞,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倒有些语重心长。
华容觉得她的话中有别的意思,便紧张起来,担忧地问道:“笋笋姑娘,我朋友的伤很重吗?”
冀清阳打断道:“不重,不过是后脑稍微有些疼罢了。”
笋笋望望华容,又望望冀清阳,心中涌出一丝酸楚,随即又转化为一丝庆幸。
“怕是不仅仅后脑。我相信除了这后脑的伤,这位公子身上必定还有其他的伤。”
华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日时而精神焕发,时而苍白虚弱,原来他竟瞒了自己这么多。当即泪水都要涌出来了。
“丫头,你哭什么?你放心,有笋笋在,他死不了。”
老者放下手中的药杵,斜着眼睛瞥了华容一眼,又嘀咕道:“这世上的人真奇怪,总是在该往好的地方想的时候一步到位想到了绝境,在该警觉的时候却认为坏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了他的话,华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不该哭。想了一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