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萃宫中,李芝芝伏在案旁,望着烛光出神。烛影摇曳,她的心也跟着一摇一摇的。她有一种预感,这十多年的平静就要结束了。
“娘娘。”正忧心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李芝芝回过神来,这个声音她等了很久了。
转头“嗯”了一声,盈绿来了。
这个同自己相识三十年的女人,她自是熟悉不过了。只要看到她的表情,李芝芝便能猜到大半。
“说吧,是不是又出事了?”李芝芝道。她坐直身体,皱眉揉揉额头。
这段时间以来,总是莫名的头痛。她向来低调,纵使盈绿多次劝解,她仍不愿意宣御医,总说忍忍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忍过来了,更何况这小小的头痛。
盈绿见她痛苦模样,心下不忍,连忙走上前给她轻轻按起来:“娘娘,您就听奴婢的,让御医来瞧瞧吧。病可是不能拖的。”
李芝芝摆手,轻声道:“小毛病而已,哪有那么娇气。若是事事宣御医,她们还以为本宫不安分了呢。”
她们是谁,盈绿知道。
这么多年李芝芝的隐忍,盈绿更知道。
虽然她很多次为娘娘鸣不平,但是久居宫中,她更清楚,唯有小心谨慎方能安身立命。
“别为我担心。说吧,清阳如何了?”李芝芝从她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发生,因而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为自己按额头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盈绿叹了口气:“娘娘猜的不错。据小丁子说,三皇子殿下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刚才被常霖带回府了。”
“酩酊大醉?”李芝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纵然冀清阳非她亲生,但是养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性她是了解的。他低调、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如何能酩酊大醉如此失态!
“当真?”她仍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盈绿点头:“奴婢开始也不信,但是小丁子是不会说谎的。据他所说,”盈绿有些为难,顿了顿,方接着说道:“酒馆中很多人都看到了,只不过他们不认识三皇子罢了。”
“众目睽睽下喝得酩酊大醉,清阳这次当真过分了!这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到再做些文章,皇上必定会严加斥责。何以他会如此?”李芝芝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莫非是因为华容?”她盯着盈绿。
盈绿点头,道:“小丁子说,三皇子从华府出来之后就失魂落魄,接着就借酒消愁……”
李芝芝重重地叹了口气:“从他几日前的失踪开始,本宫就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出事。果不其然,前后没几日,他就变了个人般。”
盈绿劝道:“三皇子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时,若是被情所困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没惹出乱子,娘娘就不要斥责他了,当好好疏导。”
李芝芝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若是别的女子都好办。
偏偏是华容。
“娘娘您在担心什么?”见她不说话,盈绿便又问道。
“盈绿,那位华大小姐,你可了解?”
盈绿想了想,说道:“奴婢虽没有见过她,但是从宫中传言得知,那位华大小姐貌美如花,才华倾城。更重要的是,不畏权势。”
李芝芝苦笑道:“不畏权势?说到权势,清歌与她想比都是望尘莫及。”
盈绿面带尴尬地点了点头:“她父为户部尚书,复位左相不过旦夕之间。她又是太师的嫡孙女,还得苏相视之为女,大冀朝同龄女子中,怕也只有六公主能相比了。”
六公主冀清之为皇后所出,掌上明珠,尊贵无比。
李芝芝若有所思地看着盈绿,指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盈绿推辞不过,便坐下了。
“盈绿,以你对他的了解,这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