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方阁回来,华容便找来了尹妈妈询问骆东提及之事。尹妈妈便详细地将那日情况毫无遗漏地讲述一遍。
“所以,那个人有可能出自宫中?”华容问道,隐约一丝不安,她似乎大致猜到了那人的来历。
尹妈妈道:“小姐,按奴婢看,那人极有可能是宫中太监。说不准,是合庆殿。”
她陪华容去过晋城,又知道骆东的底细,想到那人当日的眼神,做出此种猜想合情合理。
这想法与华容暗合,只是仍疑道:“这么多年了,他们会认出东东吗?那时他还没出生呢。”
尹妈妈摇头道:“小姐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但凡子女样貌,总会与父母有几分相似。东东的嘴唇旁有颗痣,若奴婢没记错,那李继也是有的。”
又笑道:“就如小姐,眉眼间也会或多或少与夫人相似,奴婢有时望着小姐,总是不自觉想起初识夫人之时。”
如此,又要起风波了。
“最近留神些,就不要带东东出府了。如果真是合庆殿的人,这几日也该有所动作了。”华容交代尹妈妈。她是太师府的老人,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已不需她赘述。
“是,小姐。”
照顾苏易南一个月,华容只觉得累,正好天色尚早,简单用些饭食后便沉沉睡了。待到醒来时,月已经出了。要按古代的时间,应该算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对,戌时了。
华容有个毛病,不管是哪个时间,她都要从第一个开始往下背,不过能背出来也算是进步了。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报仇盈谷关。华容吟着改编的诗,伸了个懒腰。
想到今夜要同叶东篱去找王煜报仇,顿时神清气爽。临走时,叫来了杜若。交代她谁都不许进绛珠轩,就说她睡了。
杜若像看傻子似的,小心翼翼道:“小、小姐,您不是刚醒吗?”
华容愕然。这也是,从午饭后一直睡到晚上,确实不适合再睡,可是没有别的好的理由。
她又怕出什么意外,比如何柔柔来找她,那女人这一个月指不定憋了多少话呢,若是发现她偷偷溜出去,被她爹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耳提面命。
“这刚醒就不能睡了吗?”
“能是能……只不过……”
华容怕叶东篱不等她了,赶紧道:“没什么只不过,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杜若见她要走,一把拉住,指着天上的月牙说道:“小姐,这都夜晚了,您确定现在出去?”
华容神秘道:“就是半夜才出去啊,谁会选个光天白日报仇啊?”
报、报仇?
杜若一听更紧张了,连连劝阻:“小姐,您去报什么仇?万一没报好还被伤着了,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哎呀叶管家在,出不了事。”华容道。
一听“叶管家”,杜若点头道:“那是出不了事。”
顿了顿,又道:“大小姐放心,有奴婢在,任何人进不了绛珠轩。您去吧。”
早知如此顺利,就直说了。
又交待道:“谁都不许说啊。”
在杜若多声“小姐放心”的保证下,华容欢快地跑去六方阁了。
果然,屋内灯还亮着。
四下无人,她蹑手蹑脚往叶东篱的房间走去,到了窗户边,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凑近往里瞧,叶东篱正端坐在桌边看书。夜行衣早已穿好了。
还好,没走。
心中窃喜,她深呼吸了一下,轻手轻脚往门处走,刚要敲门,门开了。
“你……你怎么知道?”
叶东篱往窗户那儿瞥了一眼,颇有些无奈:“大小姐,您那戳窗户纸的手法是跟谁学的?以后不要用了。”
居然被他发现了,华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