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字后,天已经有些黑了。冀清阳不放心,又怕她介意,便让常霖送她回去。
“你不用送我,苏易南应该已经到了。”她道。
常霖摇头:“不行,主子说了要送,就一定要送。”
“常师兄,你对清阳哥哥一向都这么唯命是从、不知变通吗?”她忽而笑着打量着常霖。
常霖被她这一声“常师兄”叫得云里雾里,一向冷静的他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华小姐,您、开什么玩笑呢?”
“她没开玩笑。”苏易南边说边笑着走了过来,将华容揽了过去,“今日怎么这么晚?我都在树上待了一个多时辰了。”
“你是猴儿吗?”华容反问道,“跟清阳哥哥练了会字,明日我早些。”
“清阳哥哥喊得这么甜啊。”某人板着脸,颇有些酸意,被华容瞪了一眼就正常了,“开玩笑呢。他比你年长,叫哥哥没错。”
“这还差不多。”她就原谅了他这一次。
“苏公子,要不要去府里坐一会?”常霖道。虽然他知道坐不坐并不取决于他,但是人到了,话得说。
苏易南往门内看了一眼:“三皇子呢?”
常霖道:“在房内休息。主子这几日心情不佳。”
苏易南“哦”了一声,“坐就不必了,你家主子看到我的话心情会更不佳。”他一向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他的目的是来接心上人,可不是来刺激情敌。
“常师兄,那我们走了。”华容挥挥手,让常霖更添怅惘,这怎么还成师兄了呢?
不行,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事的人,若是不弄清楚,怕是今夜无眠。快走几步追了上去,恭敬道:“华小姐,您可否将话说得明白些?小的,不太懂。”
华容转头,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师傅可是曲风?”
她这一句话如平地波澜,这世间知道他师傅姓名的没有几人,她一个相府千金如何知道?叶东篱虽是她家管家,也不至于将师门都报了出来。
“是或不是?”她又问道。
常霖点头:“是。”
“那就是了。我新认了师傅,叫白果。叶东篱唤他师叔。”
常霖难以置信:“您说真的?”
华容道:“骗你有奖励吗?”
“呃,没有……”
“那你开心吗?”
开心,还是不开心呢?常霖说不清楚,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叶东篱还没有摆脱,又来了个华容,这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吗?
而且,她叫自己师兄。古语有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常霖只觉得平白无故又多了个坑,还是个什么都未知的坑。
“常师兄?”华容又喊道。
“嗯,开心。”他违心地说道。
华容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这件事不可以和外人说哦,这是咱们师门内部的事。”
常霖点头,不由得看向苏易南。
“别看我,我不是外人,我是自己人,是吧容容?”他腆着脸道。
看他那厚脸皮样,华容只得点头:“可不是?”
出府时,常师兄是心情愉悦;再回去时,平添了好些胸闷。
本来苏易南打算练两个时辰轻功,但是一听她说寅时起床,扎了两个时辰马步,学了两个时辰医书,又给冀清阳熬了药,一直到刚才才吃第一顿饭时,就不由得心疼。
他想取消晚上的学习,奈何华容要一鼓作气,便陪她练了一个时辰。
“还是轻功好玩,不像扎马步那么枯燥。”一个时辰结束,华容擦着汗说道。她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方法,甚至可以脱离苏易南的保护进行短距离施展,因而颇有成就感。
苏易南笑道:“那是自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