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又要请靳云肃和庄曼吃饭。

这天，她和庄曼在片场盯新电影《霸王别姬》的拍摄进度。

靳云肃来陪庄曼，往日都是庄曼陪他，今日恰巧他休息，就来陪陪庄曼。

蔡振民因为勾结复清会、参与枪支走私被判刑，不出意外，他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没了班主，惜云楼也散了。

秦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样认真拍戏，还是徐润成先绷不住了，他到底是秦绯的师父，很关心她的前途：“秦老板，惜云楼倒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秦绯看似洒脱地笑笑，自嘲道：“大概我这个人血里有风，命中注定就该漂泊吧。到哪算哪，世界这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你呢？徐老板，回北平还是留在这里啊？”

徐润成有自己的打算：“我想先看看这部戏的效果怎么样，看看我的新戏反响如何，要是还不错，我想试着推出一系列新戏。至于回不回北平，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把新戏带回北平，带回我清月楼的起家之地。”

“挺好。”秦绯只说了这两个字。

开始拍戏。

今天拍的，真是戏中戏，秦绯和徐润成两个人要扮上唱一出新的《霸王别姬》。

时隔多年，这二人再度同台，秦绯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都快记不清上次和徐润成同台的模样了，那时候，她还是秦慕青，她还不是当红名旦。

可惜，没唱几场，观众都还不认识她呢，她就负气离开了清月楼。

看着徐润成，她是真的很想回去，没有人喜欢漂泊，她想回到清月楼，她想和徐润成同台唱戏。

林暮和庄曼对视一眼，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看得出来秦绯那些坚持都已经土崩瓦解了。

庄曼对着靳云肃微微叹气：“秦老板也是可怜人，她那样深切地喜欢着徐老板，却没有任何办法。”

“感情最是复杂了，并不是只要足够的爱，足够的付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在爱情里，只有爱是不够的。”靳云肃对于感情也是感慨颇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可以靠勤苦奋斗得来。唯独爱情，它不是。”

林暮想到了很流行的一句话：“船是开不进沙漠里的。秦老板和徐老板之间没有对错，徐老板只是不喜欢秦老板。”

“徐老板是温柔的，他爱秦老板，但是只是爱护爱惜，不是爱情。”庄曼不自觉地把头靠在靳云肃肩膀上：“靳先生，你刚才说错了，爱情并没有多复杂，你爱我，我也爱你，就足够了。彼此相爱就不复杂。”

林暮默默往旁边挪挪，好嘛，都是她多管闲事，干嘛要插嘴，人家情侣秀恩爱，她算什么？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秦绯拍完和徐润成的戏，她也做好了决定。

下来休息的时候，她突然唤徐润成：“师父。”

“你……叫我……什么？”徐润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我还可以回清月楼吗？”秦绯低下头，“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有那些其他心思，我现在想回清月楼，我和你只做师徒，此生再无其他。”

能让那么骄傲的秦绯低下头的，大概也只有徐润成一人。

徐润成还是那样温柔：“你当然可以回来，清月楼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继续做秦慕青。”

“不，我只做秦绯，那个爱慕自己师父的秦慕青，师父便当她死在了外面吧。秦绯现在回去，和您一同唱新戏。”秦绯目光坦荡，看起来像是真的都放下了一样。

她伪装得很好，林暮在化妆间看到她，都是那样无懈可击的模样。

林暮问她：“秦老板，当真放下了吗？”

秦绯停下自己卸妆的手，“江小姐，我们同为女人，我瞒不过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