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还是个孩子了?”姜离不喜欢被周瑾琛当小孩子看待,她明明都已经双十年华了,她开始后悔,平日里是不是不该伪装得那般娇憨。
周瑾琛淡然一笑,问她:“既然你觉得我不应该在庙堂,那我应该在哪里?”
“你这样武功高强的英雄,应该带着你的雁翎刀再骑上一匹千里马,去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这是姜离想象中最好的生活,如果可以离开煞魍门,她就要去做一个游侠。
“果然还是个孩子。”周瑾琛又用“孩子”来形容姜离了。
这次,他不等姜离不满反驳,直接说道:“你没有见过匈奴人入侵时的惨状,他们横行霸道,侵我疆土,辱我妇孺。这种时候,我不站出来,他不站出来,人人都想着什么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谁来保护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学得文武艺,不是为了货与帝王家,而是为了守护养育了我的这片土地,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上的老弱妇孺。”
姜离说不出话来,她二十年杀手生涯,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肖晖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如果你的刀剑快不过别人,那么你就该死。杀手只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自己的任务,旁人哪怕是同伴是死是活,都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情。
她从未想过这个世上,还有如周瑾琛这样的人,更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活法。
见姜离怔怔的,周瑾琛眉眼温和地望着她:“温小姐,我当然向往你说的那种洒脱快活、仗剑天涯的生活,但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守一方百姓平安,可以匡扶正义、扶贫济弱。”
“我明白了。”姜离越发怀疑,煞魍门究竟在做些什么,陷害截杀这样一个一心报国的男人,试图挑起匈奴与天启的战火,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只是为了肖晖的一己私欲。
可是肖晖抚养她长大,教她武功,她还记得儿时肖晖看她慈爱的目光,她还记得少时第一次负伤,伤势很重,是肖晖守了她整整三天三夜。
不管煞魍门有多不堪,但那是给了她生命的地方啊,姜离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两半,她多希望她真的只是寻常将军的小妹妹。
晚上,上茶的侍女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林暮看着一把年纪还伏在案边工作的柳义杰,她想到了她做皇帝时的丞相王燕祥,他老了定然也如柳义杰一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不想他死。
侍女已经把茶端到了柳义杰手边,柳义杰抬眼看向那个侍女,“这是什么茶?味道闻起来很独特。”
“这是龙井,咱们戈壁滩上没有什么好茶,这是陆将军特意让人送过来的。”侍女有些心虚,她端着的可是加了料的龙井,“可能因为放了两年,陈茶有些味道,不过这已经是咱们甘州能找到的最好的茶叶了。”
“谢谢。”柳义杰端起茶就要喝,他的眼睛还盯着那个侍女。
林暮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这个侍女的问题,但她不想冒险,一代名相,不该殒命在此,也不该是这样窝囊的死法。
她卯足力气,向那杯茶冲了过去。
在柳义杰看来,明明门窗紧闭,但就是有一股妖风将他的茶杯吹翻在地。
林暮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可真疼啊。
茶杯翻落在地上,一时间,茶水突然冒出许多白沫,意味明显,茶水有毒。
那个侍女见事情败露,拔出匕首就要刺杀柳义杰,反正她的任务是要柳义杰死。
“你是平王的人!”柳义杰喝到。
他趁着那个侍女惊讶愣神的时候,猛然后退,将桌上的砚台掷向那个侍女。
砚台发出一声闷响,碎成好几瓣。
林暮又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柳义杰的房门,门口的守卫发现变故,迅速冲进来制住那个侍女。
“别让她死了!”柳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