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星?”柳义杰疑惑。
林暮解释:“父亲,赵姑娘当时救了瑾琛,瑾琛又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所以赵姑娘就给他起了‘漠星’这个名字,大漠里的星星,也挺好听的。”
她发现了,不管旁人如何称呼周瑾琛,赵漪瑶只叫他“漠星”,故意显得她和周瑾琛有一段旁人无法插足的独家记忆。
周瑾琛这时候站出来说道:“还是叫我漠星吧,周瑾琛这三个字对我而言太陌生了。”
林暮知道这是周瑾琛一贯的作风,克制冷静,但他这是正中赵漪瑶下怀,让她几分气愤。
不过气愤归气愤,她还是得体地帮周瑾琛和赵漪瑶安排了各自的住处。
夜里,柳义杰坐在案前,不知该叹还是该惜,林暮端着茶进来:“父亲,安神茶,喝了就早些休息吧,别累垮了身子,这玉门关还要靠您来守呢。”
“菀青。”柳义杰叹息,“瑾琛回来了,是我日日夜夜都在祈祷的事情。”
“也是我日日夜夜都在祈祷的事情,只要他活着,怎么样都可以。”林暮替姜离说道。
“可是……”柳义杰有些犹疑,“他身边那个救了他的女孩子,不简单啊。”
林暮没想到柳义杰眼睛如此毒辣,亏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赵漪瑶露出破绽呢,“父亲,您也如此觉得啊。”
“她虽然救了瑾琛,我感激她一辈子。但是,菀青,你有没有注意到,她两边耳朵各有六个耳孔。”柳义杰观察细致。
“我好像看到了,但是她并未带任何耳饰啊。”林暮毕竟是女孩子,比较注意旁人的梳妆打扮。
“在匈奴,寻常女子一般耳孔都是两边各一个,就算多,也不会超过三个。只有匈奴王室,她们需要佩戴繁重的金镶玉贝凤环流苏耳坠,所以会两边各打六个耳孔。”柳义杰不仅观察细致,而且知识丰富。
林暮根本不知道耳孔数量代表的含义,即使注意到了赵漪瑶的耳孔数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越发佩服柳义杰,煞魍门栽在他手上一点都不亏。
“我也觉得奇怪,瑾琛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需要许多珍贵药材医治,药材在匈奴本就是稀缺物资,更何况名贵药材。若真的如她所说,她只是寻常匈奴孤女,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药材?”林暮质疑道。
“但是现在也都只是怀疑。”柳义杰嘱咐林暮:“菀青,不要和瑾琛说这些,他现在是漠星,是赵姑娘的好朋友,而我们对于他来说,才是陌生人。”
“我明白的,父亲。”林暮有自己的主意,“我过两日偷偷去匈奴军中抓个舌头来认一认赵姑娘,如果她真的是匈奴王室,那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也好,不过你要小心。”柳义杰现在最能信任和倚仗的高手,就是林暮。
第二天一早,林暮睡不着觉,索性天未亮就起床了,她胸中闷闷,这是属于姜离的情绪。
姜离那么爱周瑾琛,周瑾琛却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往。
林暮还是想要试一试,她特意托人快马加鞭去旁边镇甸请人做了荷花酥。
她要看看周瑾琛还记不记得荷花酥。
当林暮端着荷花酥去找周瑾琛的时候,他正在自己院中舞刀。
赵漪瑶坐在他身后看着他,拍手鼓掌:“漠星,你真厉害,你还记得这些武功都是跟谁学的吗?”
一个收势,周瑾琛收起刀,“我不记得了,我拿到这柄雁翎刀,似乎就天生会用刀,这些刀法武功似乎就刻在我的骨子里一样,但是……我记不得是从哪里习得的了。”
赵漪瑶暗暗松了口气:“记不得就记不得吧,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
“人总要清楚自己的来处和归途,否则,浑浑噩噩于世间,有什么意思。”虽然失忆,周瑾琛还是一如既往地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