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觉得愤懑的是,她已经如此“躺平”了,为何命运还要强摁着让她明白,依旧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天花板,是她永远无法逾越的呢?
真的不必再强调了,她默默的说,我早已放弃玩那个游戏了,难道依然...不可以吗?
她摇摇头,闭上眼,哆嗦着抓起面前的酒杯,心一横就打算在面前错综复杂的注视下仰脖硬吞。
这一幕一丝不差的落入到门外的一个人的眼里。
这是个五十来岁,保养精致的妇人,珠宝和昂贵手包,以及剥壳鸡蛋般的光滑肌肤暴露出了她多年来的养尊处优。
她偶尔经过这个包间,正好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菜,打开房门,于是她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脸孔,于是倒退几步,在一个斜角处暗自观察,确认是不是之前的熟人。
她看到了罗盼,于是干脆给他发消息确认。
所以白芷一直看到罗盼低着头盯着手机看,实际上他是在回复消息。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哪怕是海外镀了一层金回来,居然依然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在一个嘈杂的环境中和土不拉几的人群中和人拼酒。”
“幸亏当年我当机立断把我儿子送去了美国。”
一阵讥讽的笑容,泛起在妇人的脸上,然后凝固在了她的嘴角,然后,惊讶的张开了嘴。
白芷闻着刺鼻的酒气,离自己的鼻孔越来越近,她想象着热辣的液体即将就会像是一团火一样接触到她的嘴唇,借由喉咙一路灼烧到她的肠胃,之后整个人就被烧成桌上那只满身通红的小龙虾,然后歪歪斜斜、仪态尽失,大着舌头说一些不经过脑子的言辞……
突然一阵风伴着一个蓝色的身影晃过来,随着一声低沉:“不就是一杯白酒吗?我替她喝了。”
然后白芷手里的酒杯被一双大手坚定的夺过,在一片愣怔和惊讶当中,来人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他的灵魂混着光,像霜雪和着烈酒,熬成一摊温柔,有着她拼写不出的浪漫单词,就像她眼中,游不出的少年气。
“努力当然有用,如果你不努力,你怎么会知道努力会不会有用?”低沉的声线传出坚定的声音,周边顿时一片静寂。
仿佛午夜上空闪烁的星云,缓缓沉入黑色海洋,也仿佛巨树撑起连绵无尽的绿色宫殿,划过船舷的蓝色冰山,在如许,幽暗逼仄的时刻,有人,终于递来了逃脱的绳索。<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