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每次他露出来这种憨憨的感觉,就像是镜面般的峭壁间突然冒出的一块突出的石块、一棵斜出的苍松,无处安放的脚被瞬间兜住,一颗永远悬着的心终于有所挂靠,瞬间放松下来。
白芷下意识的抓起眼前一束香槟玫瑰,想到这里,内心突然泛起一阵娇软,这种娇软是温润的,像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敞亮的窗边,从搅拌机里往干净的玻璃杯里倾倒浓度正好的果汁拌牛奶。有几滴轻轻的溅起来,调皮的挂在光滑的杯子内壁上,一点点的往下滑,最后融进少女般的马卡龙色的果奶里,就是那种清新的、甘甜的柔软。
娇柔和温软她都不感到陌生,因为她周边多的是那种或者娇滴滴的,或是尖刻的、或者是小心眼儿的女孩儿,所以跟像萧歌这样的男孩子接触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这许多年来,白芷一直在维护自身人格完整和外界对她进行塑造的抵抗过程中,牢牢地建立起了厚厚的屏障,按照常理来讲,人一旦拥有了这样完整的牢不可破的自我意志,就再难对另一个人的自我意志产生巧妙的宛如过电般的好奇心,而和另一个人的自我意志之间的臣服驯化和进退推拉都变得索然无味。
但是对他却不一样,对他,白芷却保留了一种同志般的一种好奇。就这种男性中难得一见的那种憨憨的、羞赧的诚意,那种真诚,那种憨憨的真诚。说他粗砺吧,但是又有独特的温润包容,你说他温柔吧,但是他又有点像小时候父亲冒出扎脸的细细胡渣的青色下巴。
虽然这两个男人,都不像是蒋思顿或者其他的由于偶然际遇突然登上高位的普通男人那样,只有通过极度的pua精神控制,才能短暂地让她暂且飓风般抛弃自我认同,以一种极尽腰斩的自我认知才能得以与她看似平等的交流对话(年轻的女孩子,有选择的接触异性圈子,多接触人格水平相似的异性,是对自己的一种极大的保护),但是他们两个给她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却是截然不同的,有别于韩安瑞给予鼓舞的那种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成就感的精神洗礼,萧歌所流淌出这种温软和粗砺的交融体验,却总能让人从内心深处唤起对于长河落日、烟火人间的联想。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neil突然晃出来,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不早了,我们该准备准备,算一下路程去下一个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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