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厦的安排,吴铁承将会和蓝蝶儿一起剪彩,同时鸣放礼炮以示庆祝。
仓永真嗣开枪的时机,就是礼炮响起的一刹那。
礼炮声混淆枪声,用来掩护仓永真嗣藏身的位置,然后借助现场的混乱逃走。
吴铁承致辞以毕。
礼仪小姐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把新剪刀。
“有请蓝蝶儿小姐!”
鼓乐齐鸣中,面带微笑的蓝蝶儿款款走过来,拿起托盘上的两把剪刀,礼貌的递给了吴铁承一把。
“嗵!”
“嗵!”
“嗵!”
“嗵!”
“嗵!”
……
礼炮声响起。
吴铁承和蓝蝶儿同时剪断红绸带。
这是最佳时机!
仓永真嗣打开《英语大词典》,伸手去摸枪。
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摸了一个空。词典没有镂空,是一本正常的《英语大词典》。
毫无疑问,让人调包了!
从家里出来时,仓永真嗣查看过手枪,路上词典也从未离手,怎么可能被人调包呢?
他忽然想起来了,刚刚手臂突然麻了一下,然后词典掉在了地上。
胳膊肘有很多穴位,其中天井穴痛感神经最弱,只要力量拿捏到位,可以造成手臂瞬间酸麻无力。
仓永真嗣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趁着人群拥挤,那个人准确撞到自己的天井穴,词典掉下去的瞬间,那个人伸手接住,同时把另一本《英语大词典》扔在地上。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方瞬间换走了词典,这手移花接木的本事,绝对称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问题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
巡捕?
显然不太可能。
巡捕没理由帮自己。
如果是国民正府的人,自己怕是早就成了枪下鬼。
难道是父亲?
这几乎是唯一的可能。
只不过,这里面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以父亲对自己的威慑力,他只需一个严厉的眼神,自己就得乖乖跟着回去,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仓永真嗣举目四望,并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却看到了另一张熟面孔——警察局稽查科科长刘建明。
在南市邮电所,两人曾经打过照面,仓永真不敢再待下去,挤出人群朝外白渡桥走去,他的脚踏车锁在那里。
百老汇大厦和外白渡桥近在咫尺。
外白渡桥附近的冷饮摊子,松本植树和几个浪人围坐一处。
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哪有热闹往哪钻,听说百老汇大厦竣工庆典,早早急忙着赶了过来。
天气太热了,苏州河边凉风习习,每人来一杯酸梅汁解解渴。
“那个蓝蝶儿,看着让人心痒痒,该挺的挺,该翘的翘,真想过去捞她一把,嘿嘿。”
“村上君,我警告你,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惹麻烦,你想再进一次巡捕房监狱吗?”
“是。”
“我的意思是说,看好了哪个女人,跟着她就是了,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女人吃了亏,她们也没脸去报警。”
“松本君高见。”
“松本君,在城隍庙和我们交手的老家伙,真的是新阴流大师兄吗?”
“是的。”
“怪不得那么厉害……”
“松本君,你也是新阴流的人,干嘛不和大师兄相认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人家能认我吗?况且,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为了低贱的支那人,竟然对我们出手,什么新阴流大师兄,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还是一条六亲不认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