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夏晗雪临盆的日子渐渐近了。很多女子在这种时候都非常依赖丈夫,而她却不然。
每天,行动已有些不便的她还坚持着操持家务;除非必要,否则她也很少要求萧靖陪在身边,即便丈夫表现出了这样的姿态,也会被她以“工作为重”的说辞“赶”出家去。
不过这一日,她却一反常态地留下了即将出门的夫君。
午后,两人在房中闲坐。萧靖一会用手抚着她的腹部,一会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听动静,忙得不亦乐乎;雪儿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上蹿下跳”,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待萧靖终于折腾完了,她才悄悄收起笑容,平静地道:“夫君,妾身有话要说。”
“此处又没外人,你我夫妻大可随便些。”萧靖略显错愕地转过了头,随即笑道:“夫人有训示,为夫定然洗耳恭听。”
他不知道雪儿为何忽然换了语气,但仓促中还没忘了出言调笑来活跃气氛。
夏晗雪抿唇一笑:“这可是您说的,夫君不要嫌妾身唠叨才好。”
说着,她往萧靖的身子上靠了靠,又轻轻低头藏起了自己的目光,道:“妾身与表姐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子最是了然。她有时是有些急切,执拗起来也不像个女儿家,但表姐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嗯,她与您曾经共患难,夫君也应该明白她的一片柔情,妾身本不应多嘴的。
只是,您很多时候对她的态度更像是对待同事,这样不好。就算她平日里表现得像男子,就算她整天忙于报社的事,她也是您的家人,更是您的女人。若想看到柔情似水的表姐,您也要对她更加体贴才行,切莫真的把她当成刚强的男儿,凡事都不闻不问啊。
嗯,还有,表姐偶尔不拘小节,可能在别人眼中她有点粗枝大叶,甚至还有下人私下说她当不了家,可她真的是个极其细心的人。看她写的报道就知道,粗犷的人又怎能写出那样详实细致的稿件来?
说到持家,她做得确实不多,但她真的管起家来未必就比妾身差了。夫君将来若有家事的安排尽可交给她来做,肯定不会误了您的事情……”
夏晗雪轻声细语地说着想说的话,话语淡然而平和。
萧靖在一旁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到底是哪一出啊?无缘无故的,雪儿为何说起这个?
难道是子芊告状了,让她来做说客?怎么可能,骄傲的子芊才干不出这种事来!
还是说,我做错什么事让她误会了?
也不会啊,我和子芊虽然不是天天腻在一起,却也是很恩爱的一对,阖府上下有目共睹,雪儿又怎么会生出误解?
心中纳闷的他正要出言相询,夏晗雪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道:“这两件物事夫君且收好,万不要弄丢了。”
萧靖低头一看,是一块令牌和一串玉珠。
终于鼓起了勇气的夏晗雪脉脉地望着他,柔声道:“这令牌是妾身小时候祖父赐下的。将来若有缓急,夫君只要有它在手,即便不经过爹爹也能调动夏家的一切力量。万不得已之时,您尽可拿它自保,不必有什么顾忌。
这玉珠是妾身记事后收到的第一样饰物,是爹爹亲自挑选送给我做礼物的。爹肩负着夏家的大任,这些年里里外外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他或许会有些不近人情,夫君千万不要因此恼恨于他。
将来你有求于他的时候,便可以拿出妾身这串玉珠来。女儿虽不如儿子贵重,但妾身好歹是他的独女,他总要念着这份香火情,不会为难于你……”
萧靖先是百思不得其解,听着听着又直冒冷汗,最后更是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雪儿的话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她到底怎么了?
心急如焚的萧靖在电光石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