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挑头了,李平安转眼看去,是一枯瘦的道人,宽大的道袍在他身上穿着,内在空空荡荡,仿佛是用竹竿撑了一件衣服。
身材虽瘦,中气却足,这一声反对引来众人瞩目,竟然都觉得他的身材高大了些。
徐威眯眼一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你有何意见?”
话语既出,寒意森然,只一句便让枯瘦的道人浑身一抖,好像寒风中的枯树。
顿了半响,枯瘦道人才道:“弟子门派,并非建于隋唐,乃是汉时所立,至今已传六百余年,师祖创立时曾言,但凡有弟子接掌门之位,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门派在,则性命在,门派衰、则性命衰,门派亡、则性命亡。”
“不但弟子门派如此,在场也有许多门派立派有数百年之久,倘若并派,皆恐九泉之下无颜以见师祖。因此,徐堂主之计,虽然有爱护门人之意,但却有违师祖之训,师命难违,还望徐堂主成全!”
言罢,又挺直胸膛,将道袍又撑起了些,向左右言道:“诸位皆与某相似,此时正是进言之机,何不齐心协力,请徐堂主成全?”
“不必!”
徐威威压又来,这一次竟比之前还要强烈许多,李平安感觉一种巨大的威胁感涌上心头,莫不是要直接动手?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可能,一言不合就下杀手,那这御人之术未免也太粗暴了,必不能长久。
“他人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既然讲到贵派师祖之训,我且问你,四百年前,贵派遭遇大难,其时本宗门出手相救,贵派祖师曾言,宗门于他有救命之恩,但凡宗门有令,莫敢不从,言犹在耳,莫非传到你的手上,此言就不作数了?”
“这……”枯瘦道人一时语塞,当初确有此事,无法否认,如果依照祖师誓言,宗门有并派之令,的确不可反对。他只得向左右看去,期待有人出言相助。
但目光及处,众人皆退避开来,无他,各门派加入宗门之时,或多或少都受了宗门的恩惠,自然也会说一些类似的誓言,都是一些倘若违背宗门旨意,人神共戮、身死道消之类的。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誓言,多是出自特定环境下的一种场面话,按理说做不得数,但既然说了,宗门要拿来说道,也无从反驳。
徐威冷然一笑:“当时言语,至今已四百余年,或有遗忘,本堂主自然理解。”
言语中似乎有不再责怪之意,但下一句却话锋陡转:“但你于百年前继门派大位之后,利用本宗信任,将明武堂传授于你的功法私自带回门派拓印,违背本宗道法一次只传一人之规,可有此事?”
“我……”枯瘦道人脸上呈现极为惶恐之色,连退数步,靠柱而立,但身子再也挺不起来,宽大的袖袍,仿佛套在了一团棉花上面。
私拓道法,这是青云宗门一个众人皆知却又不能说的秘密,按宗门铁律,每当门派积累了功绩,便可在宗门兑换道法。由宗门赐下道法后,都只能由受赐者当场学习,那记录了道法灵力的天河银纱纸也只能学习一次便自行消散,但这样一来,门派弟子多了,道法便远远不够了。
因此有些大胆的门派动了心思,拿到道法之后并不当场学习,而是带回门派,仿照宗门拓印之法自行拓印,虽然拓印的次数有限,最多五六次后,原版灵力消散,也就无法拓印了,但从一变五,也让门人弟子受惠良多。
久而久之,许多门派都偷偷效仿,这事也成了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清灵派除外,单机久了,人也老实,关键是没人传授这个秘密。
话说回来,宗门原本对此是绝不容忍的,但徐威掌权后,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火,比如隔上年偷一次道法之类的,便听之任之,由此也赢得了这些门派的拥戴。
现在徐威将此事提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