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郝音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郝音......”是李小梅关切而尖锐的声音。
她努力地,再努力地睁开眼。
头顶的白日灯亮度太高,刺得她眼睛发花。她又闭上了眼睛。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李小梅在一旁喜极而泣。
“患者家属请退后,现在开始做颅内磁共振检测。”
李小梅愣愣地退到屋子的一角。
郝音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仪器里,闪过各种光。有个男性的声音似乎在温柔地在耳边低语:
“郝音......别怕......“
她的心也跟着那个男性的声音在默默地说:“郝音,别怕。”
机器停了下来。李小梅听到医生指示,走了过去。却发现郝音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
仿佛刚刚郝音的那一睁眼,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就像刚刚在马路上看到老头子出现一样。
李小梅好担心郝音,担心她再也醒不过来。她干枯粗糙的手缓缓地划过郝音的脸,泪水滴了下来。
“郝音,你怎么这么傻呢?就让我死了多好。”
“患者家属,请尽快把患者带出检测室。多谢配合。”检测室又透过话筒传来医生的通告。
“好的,好的!”李小梅顾不上擦眼泪,连连应声。
李小梅深深吸了口气,把郝音的腿先慢慢地放下来,再扶郝音慢慢地半做好。蹲下来,想要背起她。
“患者家属,我帮你开下门。可以喊陪同人员进来。”
检测室的自动门缓缓地开了。李小梅却怕郝音坐不稳,又栽了下去。只好冲着门,大嗓门地喊,“喂,司机师傅,你快来帮忙!”
还好司机师傅此时也焦急地等在检测室外面,来回踱步。听到呼喊,立即冲了进来。很有默契地在李小梅帮助下把郝音背起来走出检测室。
经过医生办公室时,李小梅也顾不得排着的长长队伍,挤到窗口处,小心翼翼地问负责做检查的医生,“医生同志,刚刚的病人脑子没有大事吧?”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略带同情地说,“初步看来问题不大,轻微脑震荡。明天出报告。”
“请问还有什么后遗症吗?”李小梅又急促地问。
窗口排队的和后面的人都不干了。
“插什么队啊?”
“谁不着急啊。”
“就是。医生都说了,没事,还问什么。直接等报告不就行了。”
李小梅对着排在窗口的女人和后面的队伍,点头哈腰,连连鞠躬。
她的腰似乎一下子就佝偻了,好像再也直不起来了。人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李小梅的泪不知怎地又流了下来。
她的命以后不知道怎样,但这次是郝音救的,郝音帮忙捡回来的。
她真的是已经死了一次的人了。
“阿姨,俺们现在去哪里?”背着郝音的壮汉操着浓厚的山东口音。
“还好大姐福气好,没事。明个清起来俺就来帮大姐来拿单子。您放心。俺不会跑的。一会给您看俺的身份证,俺叫孔大壮,山东寿光的。俺就是来给武汉送蔬菜的。俺肯定不会跑的。您放心!”
“这不怪你。怪我。怪我啊!”
李小梅声音里很是哽咽,她使劲地盯着郝音的眼睛,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孔大壮把郝音网上颠了颠,怕她滑下来,“俺们先走吧。这里人多。”
“好。我们回酒店,回住的地方吧。”李小梅点点头,托住郝音的臀部。一遍吆喝着“边上的人请让一让”,一边快步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都在集中力量全力抗击疫情。也因为感染了医护,部分其他常规病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