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低着头,手抄在口袋里。
沉默无语。
“叔叔,你……”司马谦讪讪地问道,“要不要喝可乐?”
边说边瞟向郝乐。怎么看,这对父子怎么都不对劲。
“不用。”郝国立摆了摆手,“我跟郝乐说两句话就走。”
“郝乐……”
话音刚落,就有两辆小轿车停在附近。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原来又有新物资送过来。
“郝乐,快来搬。一会我们还得返回高速!”一辆轿车上下来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伙子。
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她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抱下来一个六七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
“妈妈,我要上厕所……”小女孩脸蛋都冻红了,有些发皴。
“好。妈妈带你去。”年轻女人拉着小女孩的手,一脸的宠溺和温柔。“郝乐,司马谦,你们来搬。我带女儿先去上个厕所。”
“好的,叶姐!”
司马谦笑嘻嘻地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
“快叫哥哥好。”
小女孩很害羞,眨巴着乌黑的眼珠躲到妈妈的身后。
“司马谦,你怎么老欺负小孩子。快来搬东西。”
郝乐故意大声快活地说,刻意不去主动跟父亲说话。
他有瞬间的失神。
姐姐郝乐和外甥女豆豆与眼前的母女二人重叠在一起。
熟悉的感觉。
“郝乐,”郝国立看到小女孩也有一瞬间的恍惚,沉声喊道,“过来这边。我有两句话跟你说。”
郝乐轻轻点了点头,跟着父亲走到路旁,眼神有些飘忽。
家里如今这个样子,终究没有太多的底气。
“儿子,”郝国立扫视了一下周围,轻轻地叹了口气,特意压低声音,“我也不多说。家里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这一路,我反复考虑了你早上说的决定。”
郝国立顿了顿,打量着儿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换换说道,“儿子,我尊重你的决定。”
郝乐的心里本就堵着一块沉甸甸石头,听到父亲这句话,眼睛不自觉地浮出水汽。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郝国立看着比自己都高半个头的儿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好自己,劳逸结合,不要让我们在家担心。你做事情要认真仔细,多听别人的意见。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马虎任性。这些物资可是武汉的希望,全国人民的爱心。知道了吗?”
郝乐呆呆地望着父亲,很是意外。心里热乎乎的,却又闷得慌。
父亲的支持太出乎意料。本以为父亲专程来“砸场子”,将他“道德绑架”回去。毕竟家里的情况确实很糟糕。
但是,此时父亲竟然亲口告诉他,尊重他的决定。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郝乐反而很慌乱和羞愧。“爸,我......”
“就说做得到,做不到?”郝国立严肃地语气一如往常。
郝乐抬眼看向父亲,父亲身后,同事们都在忙碌着,就连叶姐的女儿都在乖巧地帮忙。他的心中充满了力量。郑重地对着父亲点了点头。“做得到。”
他从父亲的眼睛读到了一如从前的深沉和坚定,还有以前似乎不曾察觉的东西,闪着柔和的微光。
“去忙吧。”
郝国立扭过头,转身走向电动车。刚抬脚,却突然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强力稳住身子,尽力保持挺拔。胳膊被有力的搀扶住。
“爸,你没事吧?要不您歇会再回去。”郝乐关切地问。他内心依然很纠结。
他知道,家里此时已经到了迫切需要他的时机。
“爸,要不我开车送您回去?”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