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没有道德。
“走了。老子饿死了,到现在没吃饭,上楼吃个饭。大爷,换做是我脚扭了,你敢救我吗?”
司马谦没好气地说。
“那你怎么帮他们?还背我弟上去了?”毛建力急声喊道。
他被困于此,也有些委屈和不服气。心里后悔没有听媳妇的话,直接就不来,反正响应国家防疫要求,不串门一点没问题。
“老子爱背谁背谁。”
司马谦甩了一句,不想继续废话,继续往上爬楼梯。只是气喘吁吁,感觉腿使不上力气,迈不开。
说翻脸就翻脸,痞气蛮横,不带一点含糊的。
毛建力气得说不出话,却对司马谦莫名有些发怵。
他堂堂一个副处退休。虽然怕老婆出了名,但在单位还是有地位的。后面退休了训儿子和孙子,哪受过这种气。
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里越难越憋屈。随着感应灯熄灭,再次陷入黑暗中。
他不好意思给楼上弟弟建华打电话,本身心有惭愧,弟弟对他冷嘲热讽,又担心因为脚上被老娘留下来。
给媳妇那边打电话,也不行。儿子着急,万一赶过来怎么办?自己把电动车骑出来了,儿子要来只能靠走……那也太远了……
司马谦上来之前,他抱着一点希望,在楼道里大喊过,想把保安喊过来。可压根没人来。
想跟司马谦说好话,请对方帮帮忙,可就拉不下脸,开不了口。
正在他沮丧纠结时,媳妇打电话告诉他,跟儿子和儿媳商量了下,让他不用回家了。
理由在于他回家太辛苦,老太太又没人照顾。不如干脆留下来照顾老娘。尽快说服老娘把书面遗嘱给立了,以防在遗产分割上偏心。
毛建力挂了手机,屏幕亮着,屏保是一家五口全家福照片。
他定定地看着照片,轻轻地抚摸过每一张笑脸。
惆怅而失落。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他们是一边,自己是一边。
如今,毫无悬念地被放弃了。
照片里的人很熟悉又很陌生。心像针扎一样疼痛。
他不怪他们。却又很难过。
手机屏渐渐熄灭,一片黑暗,正如他此时悲哀的心情。
往日里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有很多甜蜜的时光,也有很多媳妇无理取闹,颐指气使,而自己委曲求全,步步退让的回忆。
虽然没有入赘的提法和仪式,但基本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以女方为主。儿子跟她家姓,小时候在她娘家带大。逢年过节包括过年都是在她娘家过。亲戚以她家为主,自己家这边基本不联系。
七十岁,一辈子快要过去了,到底值不值?
他空洞地望着无边微微透出光亮的黑暗,想到刚刚转身时母亲慈爱不舍的双眼。
泪水淌下,无声无息。
“哥,你在哪里?”
随着吱呀一声,响亮的声音回响在狭窄的楼梯间里。
楼上楼梯间的灯亮了。
是老二!
是老二!
“我,我在这里。三楼这里。”
毛建力抹了把眼泪,猛吸了把鼻涕,无比惊喜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