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参军其实想问他们是不是把宝物留在了村子里,但一路上事情不少,尤其这次他们士兵伤亡惨重,活下来的人大多身上都带伤,他们的药材早告罄,所以就一直没问。
而进了城后,白善就给了一锭金子给黎管事,让他照着药方去药铺里买药,他突然就觉得没必要问了。
才住进驿站里,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满宝道:“我一会儿去看看现实的身体,殷或,你感觉如何?”
前日一顿奔逃和忙碌,她都没来及给他们看一看。
殷或就笑道:“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这是好事,”白善道:“我让人去找一下高昌中的房屋,我们租几个院子住下。”
想到城门处的那一遭,他微微皱眉道:“让聂参军随我们住下吧,不必往军中去住了。”
郭将军对他们似乎有些不太友好,虽然看着挺盛情的样子,但好意歹意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按照规矩,进了西州,聂参军他们的宿食都会跟随安西军的。
但他们现在伤员不少,且总数也不是很多,一两个院子就能够住下,实在没必要再去安西军那里看人脸色。
这么一想,白善直接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多定两个院子,大家就近住下。”
聂参军才安排好手下,想过来问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去安西军那边报到就听到了这话,他不由一顿。
魏行人担忧,“都护府那边要是来问……”
“就说我们之后还要出城找人找东西,进出城都需要人保护,就近住着方便些。”
满宝道:“一应开销不用安西军操心,我们自己解决。”
聂参军:……听着似乎挺大方的样子。
魏行人应了下来,这就是庄先生和两位行人跟来的作用了,和地方官的交流得是他们鸿胪寺的来,作为主官,周满反倒只需要负责找方子。
事情定下,大家便各自行动起来。
但在此之前,他们得洗漱一番然后吃个饱饭。
他们现在困是最次的了,而是脏和饿为首位。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叫了不少热水,各自在房屋里洗洗涮涮起来,得亏驿站曾经是个国家级别的,不然在西域中这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出来这么多热水呢。
满宝洗好澡,将头发绞干后梳好便脸蛋红扑扑的下楼。
驿站的伙计瞥眼看见要迎上来,待抬头看到人就一怔。
满宝看他呆呆的,就问道:“他们人呢?”
伙计回神,连忙指着前面道:“在,在前面。”
满宝就到前面去。
后面是住的地方,前面则是用饭和娱乐的地方,这个布局倒是和京城的驿站差不多。
她还没到呢就听到了上午那位管事告罪的声音,她绕过门口进去,就见白善正笑眯眯的和那管事道:“郭将军多虑了,实在是我等旅途奔波,身上脏得很,岂敢这样脏兮兮的就去打搅将军?这才先住到了驿站。”
他道:“将军要是误会,少将军不如帮着管事美言一两句?”
一直坐在桌子边上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郭诏听了便一呆,他抬头看了眼白善,又看了看那管事,干脆点头,大大方方的道:“行啊。”
管事就要跪下了,他哪敢让郎君替他说情呀?
他不说还好,一说,他这条老命真的不用要了。
管事欲哭无泪,他哪里知道这趟差事这么难?早知道他就不抢了。
来之前想着不过是为难一下那位刘家的公子,随性的使团都是顺带的,来前他都和那令兵仔细的问过了,使团里除了一位老大人还有些资历外,也就聂参军还有些话可说。
可聂参军领的是军,一进城就会去军营里报到,剩下的不就是几个年轻的郎君和小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