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可以一起克服。”
“好吧。”魏恕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我变了,我对你不好,或者,你觉得我乏味了,你不爱我了,你就直接离开我……不,那时你一定要离开我,好吗?”
元慧缨重重地拍了下魏恕的头,斥道:“胡说什么呢!睡觉!”说完转过身去,好像生气了。
魏恕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膀,默默嗅着她脖颈间和头发上的味道,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这样轻轻抱着她。元慧缨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第二天,初三,四人一起去景区了。
此时冬天刚过,山野间没有春日的花朵,没有夏日的葱郁,也没有秋日的黄叶,看上去略微有些荒凉。但再细细一看,树木和灌丛已经有了小小的新芽,加上气温略有回升,全然不似冬天的肃杀。周围有着不少游客,有老有小,也是趁春节假期一起出游的家庭。四人呼吸着这户外的空气,看着辽阔的远山,确实觉得气氛与平日大有不同,不虚此行。
他们一边走着,每每到了风景稍佳之地,便停下脚步,魏恕拿着自拍杆,为四人拍下合影。合影完毕后,又两人或三人组合,拍了好些照片。元慧缨看着魏恕手机中魏爸魏妈的合影,有些羡慕地感叹:“魏恕,你爸妈真的挺恩爱的……”
“真的么?”魏恕滑动着手机屏幕,也看着四人拍的照片说。两人在后面偷偷说着魏爸魏妈的悄悄话,声音越来越小,离前面的父母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他们偷偷看着两人的背影,元慧缨想着:我与魏恕未来也能这样吧……魏恕想着:我就要与这肉体的父母离别了,他们实在是给了我太多,而我却无法还……
魏爸魏妈两人仿佛没有在意儿子和准儿媳的“掉队”,或是心照不宣地默许,给了年轻人自己的空间。他们一起缓缓走着,之间隔了一二十厘米,魏爸喜欢扬起手臂指着远处的风景给魏妈看,魏妈则一边看着魏爸的侧颜一边微笑着,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感觉,不只像传统的夫妻,还像老友或同志,甚至像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国的领导人。
来到阳世后的各种情形在魏恕的脑海中闪过。刚开始,他并不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人类肉体,就连走路和吃饭都是父母一点点教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刷牙,如何洗澡,如何穿衣……他想起是魏妈妈教他吃饭、刷牙、洗脸;魏爸教他穿衣服、洗澡、上厕所……他们俩是那么耐心,即便目光中充满了心痛和疼惜,但动作和话语仍然认真而坚定……
他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温热,一阵风迎面吹来,吹得眼球又凉又疼。他揉了揉眼睛,远山就在他一开一合的眼皮子底下闪烁着,让他又想起了父亲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几株青松。苍山闪烁着,青松也闪烁着,风在飞舞着……待到它们都慢慢停下来时,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节奏就像是跟苍山、跟青松、跟风学来的。
这律动一直伴着他,甚至到了他当晚的梦里。
梦里,范其英的魏恕分魂看见了冥界,看见了自己的本体。而冥界的范其英本体也出现了幻觉,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魂站在面前,满脸泪痕。这分魂的身体瘦弱不堪,千疮百孔,眼珠凸起,他来到一样虚弱的范其英的面前,干枯的双手一起抓住范其英的脖子,张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直到这幻觉消散,他才能听到这分身的话:“范其英……我恨你……你为什么让鹿南霜被斩……”
同时,魏恕分魂的感到自己的头上仿佛有一根提线,“呼”地一下将他提了起来,阳世的一切在快速地远离他。他看见自己的父母,在准备盛大的宴席;他看见元慧缨穿着红色的婚服,头饰上的金色流苏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他拼命想喊叫出来,可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努力着,终于叫了出来,但元慧缨已听不到了。瞬间,他从阳世被拉到冥界,迎接他的,是虚弱不堪,四肢能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