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戌时初刻。
夜幕降临之后,天上高挂起一轮明月,银白色的光辉洒落,为大地披上一层淡淡素装。
枹罕城外,气氛十分热闹。
参赛部族的勇士皆已准备就绪,豪帅们有的亲自登场,有的作壁上观,望向中间的那杆神羊大旗,皆是目露渴望。
夺旗之前,兀铸瞅见了距他不远的纯予,见纯予也要参赛,兀铸忍不住讥讽起来:“哟,这不是依赖羌的小家伙吗?怎么,你也要参赛?待会儿叔叔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接着,便是一阵狂笑。
纯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攥紧拳头,恨不得立马上前揍这家伙一顿,但好在理智遏制了这股念头,他冷哼一声:“兀铸,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另一边,马腾也叮嘱起了自己的儿子:“孟起,小心些!”
相较于父亲的紧张,马超倒十分淡定,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孩儿晓得。”
一声锣响之后,夺旗正式开始。
参赛的各个部族在听到锣声以后,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时间,全都迈开双腿急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边界直冲中央擂台。
周围羌人们的呐喊助威声,震耳发聩。
本该安静祥和的夜晚,却在此刻,沸腾到了极点。
然则在这些夺旗的队伍之中,也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们甚至都没有跑,很淡定的向前方迈步行进。
一支是以马超为代表的先零羌。
一支是阎行所在的烧当羌。
最后一支,则是纯予的依赖羌。
马超的想法很简单,谁从擂台中央拔出旗帜,他就从谁手里,抢夺过来。
毕竟夺旗的规矩,是要将旗帜插回到自个儿所在部族的位置,才能算赢。所以,与其现在去争夺大旗,倒不如等别人拔取之后,自己再去夺来,也好省下一番功夫。
烧当羌的位置在先零羌的对面,混在队伍里的阎行瞥向马超,对他来说,夺不夺旗无所谓,杀死马超才是关键。
纯予的目光则落在身旁的高大男人身上,这是宁武借给他的强将,据说很猛。
此时,已经有人冲到了擂台中间,是黄牛羌的一名勇士,他奔跑速度极快,远远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乃超,干得漂亮,快去拔旗!”
黄牛羌的豪帅见状,脸色狂喜,从位置上豁然而起,激动的大吼起来。
名叫‘乃超’的羌族青年也不犹豫,跳上擂台之后,双手就去拔旗。
熟料,尽管他使出吃奶力气,那杆大旗也纹丝不动。
旗帜很沉不说,旗杆下面也被固定住了,一个人根本拔不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
乃超拔旗所浪费的时间,已经有第二个人冲上了擂台,他趁着乃超拔旗,当即从侧面飞起一脚,将乃超踹得老远,在地上滚了几滚。
“这大旗,是我沈氐羌的了!”
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从正面一个飞冲肩顶翻在地。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擂台。
几百号人拳脚相加,混战在一起,怒吼声厮打声混杂,场面尤为壮观。
从口鼻里飞洒出鲜血,擂台中间咆哮怒吼,无一不刺激着人的感官,外围观战的各部族羌人脸上更加兴奋起来,挥动起拳头,跟着大吼:打!打!打!
轮到兀铸登场时,他一把扯下上半身披着的皮裘,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见到擂台上边乱成一团,兀铸嘴角挑起一抹鄙夷的弧度,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十九名小弟,脚尖往地面轻轻一点,吩咐起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旗帜扔下来!”
“是,羌帅!”
十九名小弟目露崇拜,齐声应下。
“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