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真是世出无二。”

承德帝看着那双淡薄的双眸,那时...这样淡薄的人,是在为阿瑶...抱不平吗?

“国师是想说最近朕对阿瑶忽略了吗?”承德帝神情平和,似乎并未着恼。

“并不是,我只是想说,陛下,阿瑶是大齐的福星,正是因为阿瑶存在,阿渠才能存活至今。”国师的声音一下子柔软下来。

这样子温和的语气,让承德帝想到小时候,国师依旧这副样子,哄着他们几个小辈好好进学时的样子,国师不仅仅是国师而已,还是长辈。

承德帝的肩不再那么紧绷,叹了口气,“我并非是信那谣传,只是每次见到两个孩子,过后阿渠都要郁郁许久。我也知晓,阿渠这不是身体有了疾病,只是心疾而已。”

建功立业的帝王垂下头,“国师,您知道的,我不能把那样的事情摊开去说,阿渠这样的女子,那是要了她的命。”

许是人间都如此无奈吧,周晏看着黯然神伤的献南,不再多说,他是半个得道之人,悲悯天下,然而谁都有自己的可怜之处,他并不能强迫别人做些什么。

临走之前,他说了阿瑶的要求,并说一句:“阿瑶,是纯粹的孩子。”

承德帝默然半响,开口:“摆驾,福安宫。”

福安宫里,阿瑶赤脚站在地毯上,看着华美的宫室,侧眼看一下滴漏,算着阿兄什么时候会过来。

听着外面高高唱到,“陛下驾临!”

她并未急着穿鞋,事实上,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那些宫使巴不得她说,不必伺候了。

如今有机灵的悄悄摸进来,要给她穿鞋子。

她却冷冷看着那人,一动不动。

承德帝进来的时候看到阿瑶站在地上,有个宫婢战战兢兢地跪着,手上还捧着一双精致的鞋子,而他的小公主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阿瑶。”承德帝不打算问女儿的无礼,她嫩生生地站在那儿,只仰头看着他,他就心软了。

承德帝蹲下身子,“父皇教你习字好不好?”

小公主问:“我能不能不要这些宫使?”

承德帝平视着自己的孩子,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原来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的一个小不点儿。

“为何呢?”

小公主说:“她们不喜欢我,害怕我,说我是妖怪。”

承德帝一愣神,才觉察到,这满室冷寂。

地上的毯子有水迹落下,啪嗒啪嗒,小公主站在那里,不自觉地流下泪来,似乎找到了能真正给自己做主的人,明明没什么感觉的,可到了这个人面前,那一点点早以为消散了的委屈,突然无边蔓延起来,鼻子酸,嗓子痛,就连眼睛都模糊了。

“父皇——!”她一下子扑到承德帝怀里,咬着嘴唇都控制不住那股委屈劲儿带来的呜咽声,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院外的宫人,第一次听到公主这样的哭声。

他未曾听见她叙说自己的委屈,只听到那一声声声音发颤的,“父皇...父...皇...”

承德帝过往鲜衣怒马的许多年里写过很多诗文,做过许多长赋,花团锦簇写的,精干实用说的,可如今自己的小姑娘扑到自己怀里,委屈大哭的时候,他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一声声父皇,还有那一滴滴落在自己脖颈里的滚烫泪水,突然让他发现,自己对阿瑶关爱的缺失。

地上的宫人瑟瑟发抖,本想着搏个好名声,顶了奶娘的位置,可如今只余满心悲凉。

她用余光小心看去,那女孩子哭的身子都有些抽,高傲的帝王红了眼眶,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乖啊,阿瑶乖...不哭了,父皇给你做主。”

周大监早早地跪在地上,想到之前不详一说,再听如今小公主的哭声,心中愈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