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落落,蕙兰凝香。
桌上,笔纸砚台,墨染青笺。
“尊主在推演岁月轨迹?”鬼伯端着一碗耳羹上来,眯眼看着忙碌着的润九。
“喔…不,写小说。”润九气息缓慢吐出。
“小说?”鬼伯极其为疑惑:“那是何物?”
“未来之物。”润九笑说了四字,顿了顿,又说:“我们这个时代称之为《异誌》。”
“那这小说可有名字?”鬼伯眯眼问。
“《我从坟墓里走来》”润九微微吐了一息,摇头苦笑说了七字。
“那这真是尊主的《异誌》了。”鬼伯鬼伯恍然如梦,放下手中耳羹:“尊主贵为岁月上神,通晓古今上下…”
“不,我就不通人心。”润九哑声苦笑。
“或是尊主沉睡时光太过冗长,以至对凡尘俗世陌生了。”鬼伯说。
“不,前人明慧,后人愚昧…”润九淡淡打断了他,过了会儿,他又说:“他们称之为——脑残。”
‘脑残’一词,是他在木屋冥想一年零四个月又九天之时,推演未来五千年之后的时光岁月,所得到的一个词汇。
“这本小说只是闲来无事玩青山,自我聊慰耳,因为未来的读者,脑壳都有包。”润九放下手中毛笔,笑说了一声。
“既然尊主都深以为后人无药可医,那看来,未来的岁月定是凌乱不堪了。”鬼伯深深叹息了一声,忧愁铺满着苍松枯老面孔。
岁月知人心。
如果连岁月上神都深觉后世之人无可医救,‘脑残’这个词,倒也足以说明后世之人尚存一丝廉耻羞心,自知之明。
“他们有一个形容词,249。”
耳畔,传来润九沙哑轻笑之声。
“哟…差一点就250了!”鬼伯眯起浓浊的眸子,呼出一句,虽然不明250的具体含意,心觉着,倒也挺适合后世读者的。
“尊主笔名是?”鬼伯问。
“本性凶残。”悠悠四字气息。
“落水呢?”润九阖了阖目,缓慢问出三字。
“他正在院内睡觉呢。”鬼伯眯了一眼窗外。
叶落水正坐在院中躺椅之上,两眸深闭着,酣然入梦。
春雨绵落,柔风吹扬,似乎全然与他无关。
他的生命——就是睡觉,冥想。
这是以前润九才做的事情。
——如今的他,倒有模像样,颇得神韵传承。
“这少年看来深得尊主真传了。”鬼伯略是欣慰地说着。
“挺好。”润九两字说得很重,旋即,眸光流转,逐渐黯淡下来:“只是,他不该这个时候回来。”
“尊主不是一直期盼着少年归来吗?”鬼伯疑惑说。
“三年之期尚未满,他提早归来,无意中已经打乱了岁月轨迹,时空已撕裂出多条细微裂缝,产生了未知支流,未来之事也已变得不可预期了。”润九唏嘘着说。
“这么说,尊主您可能会提前沉睡?”鬼伯闻言锐呼起来。
“不,不再会有沉睡了,或许我已经沉睡得够久了。”润九打断着说:“你知道的,我如今只是凡人一个,死亡就意味着消散。”
他垂眸,凝视着腰间别着的那枚平淡无奇的玉佩,低低又说:“我的生命,仅是靠着岁月剑维持着。”
“不会的,您可是岁月!岁月上神!岁月怎么可能会死亡消散!”鬼伯褶皱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
“也许或有变数不一定呢,时光已经凌乱了不是吗?未来之事,谁又能细说得清。”润九淡淡笑看着异常激动的他。
“尊主根本就不该把岁月沉浸在那少年身上!”鬼伯大声说着,老话重提。
“鬼伯。”润九两字说得很轻,也足以让鬼伯俯低身子聆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