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起了衣袖,在半空中以一个扭曲的叫人心寒的姿势停滞不动,相柳儿脸色阵青阵白,只是一瞬,便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凄然而美。血并没有落在地上,一滴滴悬在半空,一息之后猛地炸开,仿若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而她也被这两股盖世绝伦的内劲蹂躏的微微驼着背,身子抖的厉害,神色痛苦,却也决然,没有半点退让的打算。
“拨汗!”斛律封寒沉喝一声,话音刚落,便即忍不住闷哼一声。很疼,挫骨扬灰般的疼,她夹在两人中间,如何受得住!
也许下一瞬,她就会和那些绽开的血色花朵一般香消玉殒。忽地,衣袖缓缓落了下来,鬓间的发丝也再一次轻轻飘回了脸颊,只是惨白如纸,没有半点杏腮粉颊的俏丽。
李落松开了一只握刀的手,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无情退却,有了几丝莫名的情绪。武尊没有出手,李落收了刀,他便也隐去了那轮朗日。别人或许以为他怕误伤相柳儿这才泄力,只是他自己知道,相柳儿救了他一命,从这个南人王爷的手上。
相柳儿娇躯轻晃,勉力站稳,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李落收刀,摸了摸鼻尖,笑道:“拨汗,你这是何苦呢。”
相柳儿死死盯着李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草海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呵……”李落轻笑一声,目光越过相柳儿落在武尊身上,淡淡说道,“可惜了,终还是没有见识到前辈的大日金轮。”
武尊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相柳儿艰难地转过身子,看着武尊苏德,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涩声说道:“武尊,这件事……”
“我赢不了你。”武尊忽然开口,却不曾对相柳儿说话,而是看着李落,眼中不知道是落寞还是萧瑟,“草海以武为尊,我即为武尊,就要守诺,我赢不了你,自然就没有向她寻仇的资格。”
“武尊……”
“多谢。”李落朗笑一声,半点没有在乎四周那些杀人的目光,须得再加一个人,相柳儿也瞪着他,只是眼神之中却多了点让人看不清理不明的意味。
武尊转身就走,斛律封寒看了看相柳儿,脸色一黯,便要跟上去,却听武尊扬声说道:“封寒,你留下。”
“师尊……”
“武尊门下没有弃诺之辈,你师兄的仇与你无关,终有一日我会替他讨回来。”
“前辈,小子一诺,必无轻许。”
“哈哈,罢了,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天南的王爷能走多远。此战我不能胜,你我再有一战,胜负难料,倘若有第三战,怕是我也要饮恨在你刀下,最后一刀有名字吗?”
“尚不及取名。”
“若是取好了名字,告诉封寒一声。”
“一定。”
长袖飘飘,武尊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竟然没有再和草海群豪多说一句。李落羡慕地看着武尊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他一样洒脱自在,不困于着囚笼之中。
李落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相柳儿,又再瞧瞧斛律封寒,轻轻颔首:“我答应了武尊。”
相柳儿没吭声,脸色清冷,不见喜怒。李落收刀入鞘,看着安谷河和令狐丹,和声说道:“多谢。”
安谷河冷哼一声,脸色不善,不过却也忌惮地看了一眼他掌中那柄长刀。令狐丹神色复杂,断臂的伤似乎又疼了起来,垂目不语。
李落环目四顾,嘴角不知是讥讽还是无奈,想了想,拱手一礼,草海的家事,就莫要自己一个外人操心了。
大甘众人都走了,月影城听说也在不久之后解了城封。李落回营之后便自一人拿了一只鱼竿,又去了措木沽湖畔钓鱼,孤寂的一个人静静呆在湖边,连鱼儿咬钩都没有察觉。
这一钓就是多半天,谷梁泪远远看着他,想过来他身边陪着,不过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