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张耀祖收敛了笑容,阴恻恻的看着俞夏。
俞夏耸了耸肩,“这不是彼此彼此吗。”
“快把东西给我!你这个贱人!!”王大花虽然不知道俞夏说得录音机是什么,可她听出来这个东西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个祸害,咒骂一声就要冲过去抢。
俞夏不躲也不闪,“王大花,你不会真以为没有依仗我就敢回到张家自投罗网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才八岁你就要把我卖出去换钱,你以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我还能不加防备?你没发现吧,我爹可是从头至尾都没进家门。”
“你爹?”王大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咯咯咯”笑个不停,“一个瘸子,还能捅破了天去?”
“那我呢?”
王大花身后的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村长?你咋来了!”
王大花失声尖叫,声音刺耳得让人忍不住皱着眉头。
“别喊我村长!”老村长虽然上了年纪,依旧声音洪亮,“哼!我可当不起!王大花,如今你倒是长本事了。”
当年老村长还在任时,村里有一年大旱,当时老村长力排众议,挖井开荒,才在邻村都闹饥荒时保住了村民的性命,因此在村民心中老村长一直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王大花自然也不例外,实在是那年闹饥荒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到了老村长面前也收敛了几分。
“瞧这话说的,”王大花凑过去,笑得十分讨好,“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请来了?”
老村长瞪了她一眼,气得直敲拐棍,“我为啥来你还不清楚吗?王大花,重男轻女到这个份儿上,为了供儿子读书压榨女儿一家不说,还要卖外甥女给人家做童养媳,你简直狼心狗肺!小山村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啥——?我丢脸?!”王大花“嗷”地一声,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没有这么埋汰人的,我们孤儿寡母的,为了供耀祖上学我容易吗?乡亲们都评评理,耀祖可是咱们村里头一个大学生,他姐疼他,替他交学费又咋了,姐姐照顾弟弟这不是应该的吗?干啥就成我的不是了!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呵,冤枉你?”老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正立把汇款单子都拿过来了!小两口出去七年,给你寄的生活费,还有吃的喝的用的,加起来都超过一万块了!你还在这儿叫屈?谁家姐姐贴补弟弟也没有这么办的,你这哪是贴补?你这是剜了正立一家的血肉去喂你那个宝贝儿子!大学生?好好的大学生如此不仁不义,简直对不起国家的栽培!”
一万块,在这个年代足够小山村一户人家几十年的开销了,本来围观的村民们见王大花哭的那么伤心还有点于心不忍,这会儿听到老村长的话,皆是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王大花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个大户啊!
见王大花还要争辩,老村长冷笑一声,拿出了杀手锏,“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真是个老糊涂了,知道你们家里困难,张耀祖上初中,还有高中,学费都是减半的。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老头子我这就去教育局问问,此等渣滓,到底值不值得可怜!”
“这……这……”被老村长问住,王大花眼神游移不定,下意识的往张耀祖那边瞟。
本想着从张巧儿那里拿到一大笔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向来极好面子的张耀祖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没有露出狰狞的表情。他低着头站在原地,耳边清楚的传来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真是人心隔肚皮。”
“还以为是个好孩子,没想到是个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