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寿宴的主角,太后自然是最后一个压轴登场的。
先前长安帝和皇后相携出场,已经受过众人五体跪拜,如今太后终于露面,更是要接受众人的朝拜。
向长安帝和皇后行礼,俞夏是随大流,可向太后行如此大礼,她就心不甘情不愿了,只在后面借着众人的遮掩极其敷衍的福了福身。
太后坐在高处,台下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中,况且今天她本来就等着抓俞夏的错处,见俞夏如此,立刻揪着这点不放,“福王妃可是对哀家不满?怎么大家都跪着,偏你一人站着!”
随着太后的指责声,在场的人几乎都向俞夏看了过去。
被点到了名字,俞夏缓缓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回太后的话,臣妾并非有意对您无礼,只是妾身近来身子不舒服,方才本来要行礼,突然觉得头晕,担心摔倒,这才只半蹲着行了个礼。”
俞夏的脸色这会儿看起来的确不大好,不向太后行大礼也在情理之中。她这么一解释,没人觉得不对劲,可太后就是不接受。
“怎么哀家一过寿宴,你就身子不适?福王妃,哀家知道你记恨我,不过这惹事也要分场合吧,今日是哀家的七十整寿,你这是存心要让哀家心里不舒服啊!”
俞夏低着头,“都是臣妾的错,太后息怒。”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今日本是哀家的好日子,却因为你,哀家的好心情都毁了!七十整寿就这么一次,你赔的起吗!”
“母后,”长安帝被皇后隔着袖子狠狠的拧了一下,忍着没叫疼,连忙打圆场,“福王妃也不是有意为之,今日既然是您的好日子,不如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看着时辰到了,该开席了。”
这宴席几时开始,也是要算时辰的,尤其是对于本就迷信的太后来说,错过了吉时,怕是未来一年她都会觉得不痛快。然而今天太后却连这些都顾不上了,她等着收拾俞夏已经等得太久了,让她一刻都不愿等——“这宴会还开什么开!我看是存心有人要跟哀家过不去!”
“太后娘娘,既然是臣妾冒犯了您,您要臣妾做什么,臣妾照做便是,没有必要因为臣妾耽误了大家的兴致,不就是行礼吗,臣妾照做就是。”
当着在场人的面,俞夏甩开袖子,马上就要跪下去,却在双膝即将挨着地的时候猛地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忽然一个人影上前,及时的接住了她。
“长生,你就这么护着她??”太后颤抖着手指,“她今日如此失仪,简直把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如此蠢妇,如何堪为王妃!”
俞夏的难受劲儿不像是假的,就连女眷们见了她这副样子都觉得太后过了些,本来嘛,太后不喜欢福王妃是满朝皆知的事,就没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故意为难了吧,况且人家福王妃也不是故意的,何必不饶人呢!现在见到福王急得满头大汗,更是觉得太后小题大做,未免太苛责了些。
“晨起出发之前,王妃便觉得不适,是微臣说,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不好扰了大家的兴致,才硬拉着王妃进了宫,若是要罚,太后不如惩罚微臣吧,毕竟,若不是微臣坚持,或许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顾青时,你很好,好得很呐!你这是摆明了要与哀家作对,以为哀家不敢罚你是不是!来人,福王胆大妄为、顶撞哀家,罚其受三十杖刑!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朕看谁敢动?”
长安帝一嗓子喝住了所有人,让本来就勉强大着胆子的内侍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皇上,连你也要忤逆哀家?”
“家事而已,何谈忤逆?”
长安帝是个护犊子的,太后要是怪罪俞夏,那是她们婆媳之间的事,他不会掺和,可这责罚要是落到顾青时身上,他就做不到冷眼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