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镞国到禾子洋,又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五天时间,周天申还是等得起的。
坐下后,老人替周天申倒了一杯茶,自己拿起烟杆,又开始吞云吐雾了。
老人使劲抽了两口旱烟,吐出一大团烟雾,烟雾在空中汇聚成圆球,然后猛然炸开,像是天外陨石,四处散落,其中有一个掉在了木偶人的头顶上,木偶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老人嘿嘿一笑,手掌揉着褶皱的脸皮,“你在山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不瞒你说,家主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信上交代了这一路的具体事项以及山上的利害关系,其中就有你们这些来自五和国的客人,信中特意强调李梦澜的尊贵身份以及任天豪的怪癖,甚至还有伏羲帮的及冠和寰宇观的久帝,都或多或少的讲到如何应对他们,可是唯独少了你。其实也不能说是少了你,只是有关于你的资料很少,从小待在老槐村的少年,怎么会有钱买得起金色酒壶,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直觉,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老人重新给烟杆填了一些烟草,这次只吸了一小口,“我葛三量不是一个爱打听事情的人,更不会背后嚼人舌根子,但就是有一点,爱较真,你真的没有遇到一些事关自身机遇?”
周天申笑道,“老前辈,被自己拿在手里的机遇,有怎么不与自身有关?”
葛三量嘿嘿笑着。
周天申喝了一口热茶,觉得还是酒更好喝一些,打开酒壶,拿来两个杯子,给自己和老人各倒一杯。
葛三量没有接过酒杯,只说自己戒了,周天申却执意让他喝一口,葛三量便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将酒咽下,随后感到一股暖流顺着脊骨流进尾椎,再然后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等到老人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周天申正在整理书架。
葛三量直起身,桌子上的那杯酒已经见底,烟杆被挂在墙上,那里原本挂着一把长剑,现如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杆烟枪,老人看着烟枪,就像是见到了一位老朋友,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异彩。
看到葛三量醒来,周天申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葛三量似乎很口渴,喝的很快,没多久,茶壶也见底了。
葛三量犹感到口渴,正要起身出去烧水,却被周天申拦下,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口渴,瞌睡。
还能有什么?
葛三量疑惑不解的看着周天申的眼睛,后者笑而不语。
葛三量恍然大悟,颤抖着伸出手臂,原先的那块黑斑已经消失不见,老人震惊道,“是你?”
周天申坐在葛三量对面的竹椅上,拿出一个青色酒壶,将其扔到后者手里,“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教我的,每天喝一口,对你的伤势有好处。那头成年四归熊已经被我扒皮抽筋了,你也就不用再去想着报仇了,只要将身上的伤养好,就可以重新拿起剑,走出这里了。”
被周天申说出心中堆积已久,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出的心愿,并不会让老人感到难堪,反而有一种解脱。
葛三量收起酒壶,笑道,“多谢你了,小兄弟,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不想再出去了,至于那把剑,嘿嘿,我从来都没有丢下过,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我而已。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就不拦着你了。你要是想进山,一定要抓紧了,先前那伙人可是来势汹汹啊。真要是让他们把宝贝都拿走了,郑家倒是无所谓,反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可是你就不会感到心疼?”
周天申站起身,木偶人跟在后面,和老人一起走出书斋,走下竹楼。
“我会心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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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山分为三层,一层山脚,一层半山腰,一层山顶。
那批寻宝人在走出山洞后,就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