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名为黑瞎子的大虾的胡须制成的刷子将符墨刷在纸张上,用落日下的晚风吹干。
如果金换胶的制作过程用苛刻来形容的话,那么朱账红的制作过程就可以用变态来形容。朱账红的名字来源于制作符纸的两种最重要的成分,一种年份在百年以上的账本的残渣和生活在海洋深处的红鱼的血液,将两者混合在一起,等到汁液快要凝固的时候,用刷子将汁液刷在玉板上,晾晒成纸张的样子。
这还不算结束,紧接着还要将这种纸张存放在冰雪之中,使天地间的萧霜之气与符纸融合在一起,才算是大功告成。
等到心神依附在符纸上后,符箓师还需要在符纸上滴上一滴自己的指尖血,等到血液渗透符纸,在刻画上符画,符箓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现在的老槐村可谓是全村戒严,早在半年前,寇淮就将那些不是修道者的村民们全都安置在了其他各个村落,现在村子里就只剩下寇淮他们这些第一批入住老槐村的人和一些甘愿留下来帮助他们的散修。
其中就包括张云安和他从仙彩州找来的那些帮手。
现在他们全都住在三阳医馆,在荣锡祚的眼皮子底下,每个人都还算是本分。
村中心的老槐树,树顶上的那根树杈,已经被菊白水取走,走之前,菊白水给他们留下了那些符纸,算是最后的帮助。
槐树下面的陨石是老槐村的重中之重,也是村子的立身根本,必要时刻,一定要将其销毁,绝对不能落在死灵族的手里。
其实当初只要寇淮有那份心思,愿意召集周前他们等人,与五和国合力,是完全可以将老槐村打造成秘境般的存在的,到时候再结合村后的千万里无名大山,整个邨州三分之二的领土就都会成为他们的依仗。
就算是那些人打算不惜付出昂贵的代价,也要打破秘境禁制,但想要在大山中找到他们,却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山里还有那些存在。
只是现在的寇淮已经老了,他的心气早在龙鳞被盗的时候,就已经散了,而且五和国的国主李霄也不是他看中的人。
眼下他只希望龙鳞不要落到心怀鬼胎之人的手中,自己这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老人看着乌云密布,气氛诡谲的村子,开始在心里反思,当年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横插一脚,私自偷走龙鳞,整个天首大陆的格局也许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他还可以待在家族,安心做他的太爷爷,也许会在家族的帮助下,修为境界更进一步,活得更久一些,而不是像现在,全身脉络残缺不全,除了可以正常使用灵力,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破关进阶了。
但是一想到村子里的那些孩子,他心里的积郁就会一扫而空,龙鳞本就不属于他们,就算是被死灵族拿了去,复活毒龙,也只是物归原主,没了就没了,只要孩子还在,村子就还在,他们这些人就不会白死。
可是龙鳞究竟会去哪呢?他相信他们这里绝对不会出现叛徒,难道是那些村外人干的。
一切都将会在战斗打响之后揭晓。
寇淮站在自家门口,揉了揉干瘪的脸皮,拍了拍身边黑狗的脊背,呢喃道,“这一天终于到了,菊白水,你果真没有食言,拿了东西就走,确实很像你的性格,更没有算错,十年,我们又多活了十年。”
黑毛大狗抖了抖身体,竟然开始慢慢尝试用双脚站立,等到他完全站起来之后,身上白光一闪,变成了一个脸上有数道疤痕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眼睛是古铜色的,瞳孔中竖立着一条黑线,嘴唇乌黑,四颗锋利的牙齿裸漏在外。
中年人目视前方,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都已经快要忘了人族的语言。
还好老人不是一个心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