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到天境的何种境界就不知道了,至少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还无法看的那么远。
周天申问道,“方公子,要是我现在告诉你,你自身的修道资质很好,甚至好过了房间里的那两人,你现在听过之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因为错失了时机,错过了证道长生而怨恨那个妄加词论的老真人。”
方术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别说修道,就连我是谁都没搞明白,我们这里虽然挨着掬兴国,但是在那里修道的真人从来都不会出城来我们这里看一眼,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每天看书,看很多书,然后攒足学问去到城内的玄之观,用自己从书上看到的学问好好的和那里的真人来一场辩论。可惜啊,我到现在都还没去过掬兴国,倒是左先生每个月都会进城一次,听说就是去玄之观听真人讲学,难怪他有这么高的学问。”
周天申问道,“你口中的左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一个修道者?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如何能够耐得住寂寞,甘愿在这里当一位教书先生?”
方术说道,“左先生是十年前来到我们这里的,当时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位教书先生了,但是因为村子掏不出来那么多钱聘请两个先生,于是在权衡利弊和见识过了左先生的学问后,便辞退了那个已经在这里待了很多年的老先生。”
周天申呢喃道,“那个老先生一定很伤心。”
方术突然笑道,“才怪嘞,那个老先生也是村子里的人,自从不当那教书先生,别提多快活了,地里的农活有人替他做,而且每个月还能在村子里领一笔退休费,导致闲钱没处花的老先生恨不得成天往城里跑,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住了这位老先生。不过每次从城里回来后,他都会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带些糕点倒也是真的,其实说起来也怪我们,村子里自始至终就只有老先生这一个教书先生,每天起早贪黑,教了一辈又一辈。在他教过的这些人中,有人高中成了状元,举家搬迁,再也没回来过,有些人根本就不愿意学习,都是自家长辈硬拉来的,坐在私塾里面也是一门心思不在学习上,这种人到了最后也就是种地的命,等到生了孩子然后再把他们硬拉到私塾里,重复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一辈又一辈,村子始终就是这样,不好但也不坏。”
周天申已经有了些许睡意,“不想去外面看看?”
方术点头,“曾经也向往过外面的生活,但是在村子里待习惯了,也就不那么想走了,这种感觉不能说是消失了,只是说没那么强烈了。说来也是奇怪,小的时候总是想着一定要出去看看,离村子越远越好,总觉得外面天大地大,总该着要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才是,要是再一不小心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名堂,衣锦还乡,回来后一定要敲锣打鼓,好让十里八乡都知道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是你看村子里那些有孩子高中状元,在仕途上一骑绝尘的人家,哪个不是搬得远远的,生怕这块小地方阻碍了他们的前程,就好像这一块生养他们的地方不该存在一眼。其实想想也有道理,就连掬兴国都留不住他们,更何况咱这一个小山村呢。所以我才说要怪我们,庞老先生是这个村子里最辛苦的人,却也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人,更是对这个村子充满希望的人,他每天不遗余力的将自己所学掰碎了,一点一点的教给我们,就是希望我们全都能够走出这片大山,去到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方术喟然长叹,“他原本是有机会成为读书人的,我相信以他的才学和善良一定可以的,可是为了我们这个小村子,他硬是两次拒绝了荀夫子的邀请,最后又自愿废掉了自己的修为,就是想着能够以一己之力扶正这里的人心,何其难啊。从那些人不愿意回来就可以看出来,庞老先生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应该而为的事情,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们谁有这个资格去要求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