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瞅着老人的酒杯里还有些剩余,就没有画蛇添足,将酒壶放在桌子上,随手夹起一块肉食,嚼了嚼,咽下后,又喝了一口酒,才问道,“你也是兵家的人?”
老人听出了周天申的话外之意,也不计较,说道,“我要是兵家,你还能留我在这里喝酒,你心里还能没点数,你们这些天境,最喜欢明知故问,明明自己都已经猜到了,还非要让你亲口告诉你们答案,我算是兵家的人,你又能把我咋滴,把我杀了,你要是自己能离开这里,那就请便吧。”
周天申笑道,“你刚才不都说了,我是天境,这年头,像我这么大岁数进阶到天境的,你又碰到过几个,还不允许我摆摆谱。”
和老人待在一起的这些天,两人虽谈不上成为了特别要好的朋友,但至少也算是无话不说,除了那些各自不能说的事情。
譬如老人的名字。
周天申问过几次,老人都说自己自从做了杀手,就不再使用自己的名字了,杀手界特有的代号他也不是特别喜欢,所以只需要称呼他为老阵法就行,也算是自己修习阵法这么多年,唯一的成就。
老阵法说过,当年一起修习阵法的师兄弟们,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也就他在阵法上的造诣最高,勉强算得上是宗师吧,没办法,自己怕死啊,他最怕的就是一觉再也醒不过来,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修习阵法,就是为了自己睡觉的事情能够躲在这里,不说别的,至少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杀死就对了。
周天申问道,“老阵法,那些雇佣你来杀我的人,除了说自己是兵家的人之外,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信息,譬如,名字什么的?”
老阵法瞥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死心,想着从这里出去之后,找他们报仇,不是我贬低你,以你现在的天境,想去挑战别家一个门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别看兵家落魄了这么长时间,并不代表人家真就把修道给耽搁了,我和你打个赌,你现在出去,要不了多久,还是得求着我让你进来,免得被人打死。”
周天申看着老阵法趾高气扬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你为啥还要躲在这里,是不是也怕被人打死了啊?”
老阵法不屑道,“怕咋啦,我一个地境,怕他们天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丢人的。”
老阵法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再倒时,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周天申凭空变出一个青色酒壶,揭开泥封,亲自给老阵法倒上,说道,“这是酆小都酿的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味道绝对一流,不比你现在喝的酒差。”
老阵法瞪大了眼睛,“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果然认识酆小都,怪不得你这么值钱。这酒一定要尝尝,一定要好好尝尝。”
看老人慢慢喝下酒,皱紧眉毛,下一刻,眉头舒展,满脸笑意,周天申也就跟着笑。
周天申又给老阵法倒上一杯酒,然后直接将青色酒壶放在老阵法的手边,说道,“喝了这顿酒,我就该走了。”
老阵法喝酒的动作一滞,放下酒杯,眼皮轻轻跳动,问道,“现在离开?我可告诉你了,那些人还在外面等着你,你要是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我说,还是再呆一阵子,你又不差时间,咋滴,还真以为我能在这里耗死你?”
周天申摆手,笑道,“老阵法,你的意思我明白,也真是多亏了你这个阵法,才能让我想明白一些事情,但说真的,你这个人委实不适合当杀手,还是好好修习阵法吧,有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你要是还不能早早的进阶到天境,岂不是浪费了。”
老阵法笑骂道,“合着你还有理啦,行吧,我和你本就是萍水相逢,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着,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帮不了你,我拿了人家的酬金,没把事情办好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