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酒厂主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先是低哑的,自娱自乐的,然后变得越发高亢和怪异,逐渐演变成了一串苍老的声音,手指蜷缩,像是干枯的鸟爪,“嘎嘎……嘎嘎嘎……”
不像是人类的笑声。
“帮我?!”唐纳德的眸子里全然是疯狂的色彩,“先生们,都来到这里了——你们就行行好,帮帮自己吧!”
他转而压低了声音,阴笑着说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做过什么……”
酒厂主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找到他一般,突然一动不动,一双只能属于疯人的眼神盯着窗外。
确认没有响动,他才继续说道:“我的朋友塔罗先生,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唐纳德的声音很轻,很低,但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是她杀的,她杀的。”
“我不敢说……
“我不敢!如果我说出去,我也会死!我只能按她的要求,像条狗一样围在她身边,讨她欢心……
“她在别人面前,就像个大善人——只有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是个什么!……”
“够了。”笑面人的声音响起。肖恩不认为眼下有时间继续聆听唐纳德过于破碎的表达。
“她在哪?这酒厂里有什么秘密?”
仿佛提及了最让他害怕的东西,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缩成了一团:“她……她在我的酒厂里豢养了个东西……
“她养了个东西!在她的小天地里!谁都没法过去,谁都不准过去!
唐纳德视线抬升,吼了起来,仿佛在对他的工人们吼着:“不准进第三酿酒车间,谁都不许进去!”
“什么东西?她在那儿养了什么?”由于灵魂相连,肖恩感觉到伊文·伯恩斯的一连串推测。可能是某种烈性怨灵,也可能是早已绝迹了的传说中的魔物……以整个厂房作为它的巢穴——那是她避难所的看门狗……
唐纳德抬起头,像是梦游症患者般,一脸茫然。
然后一双眼睛寻找着微弱的光线,仿佛他经历了理智根本无法消化的事情,在用眼光祈求在场的特异人士能分一点理智给他。他舔了舔干了的嘴唇,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更像是叹出的一口气:“神。
“她豢养了一个神,在酒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