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线序和转速看得一清二楚,唯独手指较为粗大,每每接洽线头不是将转轴卡断,就是捏不住线头。
养由基也不客气,手持一条荆棘条,但见出错,毫不留情鞭笞而上,薛太岁背部吃痛,顿时整理精神,一天下来,背上已经血肉淋漓。
再练。
这一来激发了薛太岁的凶性,未料想这原本是细致活,越发恨反而屡屡受挫,每日里便听得荆棘鞭响。
“蠢材,手指不够细,不会用指尖吗?像你这般发狠,用蛮力,如何能达到心细如发,须知箭道要刚柔并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养由基不由得大骂起来。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薛太岁用指尖挑纤,小指驾驭转轴往往收到奇效。
未料想第二日,养由基陈薛太岁熟睡之时,竟然将其指甲纷纷剪短,薛太岁没奈何,只得继续忍受,慢慢熬煞出一份极其细腻之心。
五日过后,薛太岁在织布机前收发自如,指尖挑线,快手穿梭,竟是举重若轻。
养由基频频点头,瞬间将织机加了数量,两台。
两台织机需要前后纺线,时辰、准点、火候、把头,丝毫不能出错。但终归也就是个细致活,薛太岁逐渐在两台织机间穿梭,竟是步履挂风,游刃有余。
晚上歇息间,薛太岁灌了一口酒:“怎么样,老头儿,还不赖吧?”
养由基也饮了一大口:“还行,不算太差,明天变四台织机。”
“噗”薛太岁将嘴里的酒都喷了,然后自己扇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嘴巴子,暗想咱就不该多嘴。
就这样,四台织机、八台、十六台、三十二台... ...
半月过后,整个江宁织造坊,一千零二十四台织机分列两旁,一个高大的红发壮汉,迅速给每台织机一一上了转轴,分时间点,卡线、接线、换轴、续线,一趟走下来分毫不差。
整整一个上午,方才错了三处。
养由基捻髯微笑:“差不多了,倒是个好劳力,以后练箭不成,还可当个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