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容易…”
老歪媳妇靠在门沿上听着两人说话,手里揣着一把倭瓜子。
“你这话说的,大庄这孩子日子过的多难,你还能不知道?”
“这不就是闲唠嗑吗,你不看着锅,跟我们凑啥热闹。”
老歪媳妇把倭瓜子往黄大庄手里一塞,夺过韩老歪手里的大剪子。
“炖鱼,等着用剪子开膛,剪辣椒呢!”
听媳妇说完这话,韩老歪有些傻眼,摸着自己已经刮了一只的脚,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着黄大庄。
“这剪子…从哪拿的?”
“就厨房的窗台上啊。”
黄大庄看着老歪叔的表情逐渐凝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反应。
“哎哟,我说我这脚后跟怎么火呲撩的疼呢!这剪子我中午刚用它剪完干辣椒!”
韩老歪一蹬将脚插进水盆里,可火辣的感觉使韩老歪直觉得自己的脚踩在火炭上。
“这点出息…我还没嫌你老汗脚呢!”
老歪媳妇把剪子往围裙上一蹭,将死皮全部抖搂下去,又从屋里掏出一瓶高度白酒。
“噗呲”一口,将白酒喷在剪子上。
“大庄,点火。”
黄大庄手里拿着半盒火柴,拿出一支点燃后刚刚靠近老歪媳妇的手,剪子上“呼啦”一下撩起半人高的火苗。
“别嫌乎埋汰,这消了毒不碍事!”
老歪媳妇又从大锅里舀出一勺子热水,将剪子浸泡在里面。
黄大庄心里有些膈应,可也不好说出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不一会儿一道道菜被摆上桌,韩老歪掏出一瓶自己珍藏许久的白酒,非拉着黄大庄小酌几杯。
黄大庄不好推辞,只能端着酒杯感谢了好几次老歪叔一家的盛情款待。
“孩子,这伙食不比城里,粗茶淡饭讲究着吃。”
三杯白酒下肚的韩老歪有些口齿不清,却不忘给黄大庄碗里添菜。
“大庄,婶子做菜味道能吃的惯不?”
黄大庄被热情的老两口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上次这样温馨的吃饭的场景还是小黄鱼活着的时候…
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为了不让老歪叔两人担心,黄大庄站起身借口要去厨房添饭,离开了饭桌。
走到厨房一个人拿着饭铲,动作停在了半空,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时候,黄大庄依旧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自己感受到温暖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爹妈还有小黄鱼。
老歪媳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厨房,就算听的不真切,也能猜出个大概。
无非就是让韩老歪多吃饭少说话,别惹的自己想起伤心事。
黄大庄平复了心情走会房间,韩老歪拿着酒杯一言不发。
“老歪叔,这杯酒我敬你。”
黄大庄满心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依托醉酒换来的片刻舒心。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双手扶着餐桌,眼神迷蒙着。
“叔,我不拿你当外人,我爹没了,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爹地位一样!”
“孩子,你说这话不就外道了吗,咱两家多少年的邻居,还说这话干啥!”
韩老歪可怜黄大庄一家的遭遇,而且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把黄家当成外姓的亲戚。
“我真的天杀的命,该死的是我啊!”
黄大庄将酒杯紧紧的攥在手里,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老歪媳妇紧忙阻止道:“别说这话!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韩老歪岔开话题,不想在惹得黄大庄伤心。
手一指老祁家的方向,问道:“老祁小子到底把房子卖了?”
黄大庄知道老歪叔言下之意是再问铁盒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