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去见苏萍。
他用力抹了一下脸,想要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要走,却踢到了一个诡异恐怖、染满血红燃料的面具。
这种简陋的道具。
也只是一顿,要走,风吹起了帘子,光照了进来——
徐洋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抓起了那个面具,伸手一抹——
那不是燃料,是鲜血!
车轮轱辘声,就在耳侧。
头好疼。膝盖好疼。
浑身都被折叠起来一般痛苦。
蜷缩着,像在母亲子宫里的孩子。
可他早已经不是孩子了,身量也不能塞进腹中。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哪里……
好冷……
好想睡觉……
他拼命想清醒,眼皮却越来越重。
有什么东西糊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自己额头的鲜血。
怪不得这么疼。
完了,意识越来越模糊……
没有力气了……
好累……
眼睛闭上的前一刻,苏哲鬼使神差地想:
你当初也是这样离开的吗?
贺寻本来都打算离开了,被徐洋的人一个电话叫住,带着自己的人在门口排查。
任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本来应该一无所获,怎么会突然,那群人就要在大白天对着一个半大孩子下手。
还是在这种公共场合。
但徐洋已经发话了,那孩子万一真出事了……
贺寻脸上没了一贯的笑容:“查仔细一点。”
“是,贺队。”
不远处,那个推着垃圾箱的清洁工,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方向。
“妈的……条子发现了……”
“狗崽子跟条子有关系……”
片段式的声音落在了苏哲的耳朵里,很像隔着一层重重的海洋。
模糊,像梦一样。
苏哲想抬手,抬不起来,开口无法发声。
“今天先不出去了,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反正他这个样子……”
“你疯了,现在不出去你等着条子上门抓你?”
……
苏哲逐渐听不见了。
他终于昏了过去。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又睁开了眼睛,手里握着七彩的油画棒,不知道在纸上画着什么,嘴里还在念叨着:
“这个是爸爸……”
一个苦大仇深的严肃脸。
“这个是妈妈……”
一个穿着围裙的人。
“这个是小哲……”
是一个小团子。
有人笑着问他:“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呢。
对啊,还有一个呢。
他抬头大笑:“还有姐姐!”
模糊的记忆里,是贴在门上的那半张笑脸。
还有姐姐。
轱辘声骤然停住了。
有人的声音:
“站住。”
苏哲恍然惊醒。
徐洋。
徐洋看着这个推着垃圾箱的人,皱眉:“你刚才是从那边过来的对吧?”
清洁工迟疑点头:“是啊。”
徐洋问:“你又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清洁工不禁攥紧了垃圾箱的推手,“没有。”
徐洋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声音沉了下来:“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垃圾啊还能是什么……”
徐洋皱眉:“你……”
肖潇在远处挥手大喊:“老大有发现!”
徐洋不禁一怔回头,清洁工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