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里,并不见有几个人家。”
麦大叔道:“自打海水倒灌淹了盐田,又没有地方可以取盐卤之后,这里就逐渐不景气。八年前,临近的新港镇子开出了新的盐场,这里的人为求生计便一股脑都搬过去了。老人家恋旧,想着去哪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有顾忌几个常年来这喝酒的老伙计,所以就留在这里。”
郭文远道:“麦大叔,这孩子是您孙子?”
麦大叔点点头道:“是,这娃儿爹也去新港谋个活路。咱们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盐工。忽然没了盐场,总有点不知做甚么生计好好。”麦大叔顿了顿,续道:“郭少爷,你们三位来的有些迟了,老头子也没预备吃的,你们坐坐,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食。”
郭文远道:“多谢麦大叔,我们赶路过来,也没注意到时辰,错过了饭点。麦大叔,随便弄点吃的就行,再给我们一壶酒最好啦。”
麦大叔应了一声,又对沈牧两人招呼一句,领着小男孩去后厨忙活了。
高晋涛见麦大叔转入后厨,方道:“看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事。”
沈牧本想说“只怕知道的人,都已成了行尸腹中美餐。”但是话到嘴边,想到那血腥场面,又怕又惊,那一段回忆还是不提也罢,便淡淡道了声:“是。”将话题转移到盐场上来。
沈牧问道:“郭兄,这么说来,这里的人大都是盐工出身了。”
郭文远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祖上搬走的早,只不过十多年前因为要迁祖坟我才随着家父过来小住了几个月。听家父说,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盐为生。附近的土地盐碱厚重,很难种植农作。这盐场一废,镇子也就废了。”
沈牧深思片刻,又道:“即便海水倒灌,也可以再换个地方晒盐,为什么会荒废了呢?”
郭文远道:“沈先生不知,这制盐是需要先将海水引入盐田,经日晒蒸发水分,再引入盐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结晶成粗盐。从引海水,到取盐卤,再到析盐。都需要大面积的空地。海水上涨将大部分平坦地段都被淹没,所以也就没有足够的盐场所用了。更严重的是,这里的海水上涨又于陆地的泥水混合,导致这里的海水已经不在清澈,这样的海水晒出来的盐,杂质太多,谁还会用这种盐。”
沈牧道:“这么说来,如果找到一个地方,有大面积的平坦陆地,又是海水清澈的地方,就可以开盐场了?”
郭文远道:“不错,若是再计较些,还需要考虑海水里的含盐量。”
沈牧点点头,道:“没想到这里面的道道这么多。”
郭文远道:“沈先生似乎对盐场很感兴趣?”
沈牧道:“我是个生意人,自然对财源滚滚的生意感兴趣了。”
郭文远道:“沈先生不知这盐铁历来都属于朝廷么?无论这旧盐港还是新港镇,都需要朝廷官府才可以经营。”
沈牧道:“知道,盐铁官营嘛。”他虽是这样说说,心里却开始打着小算盘了。
麦大叔端来三碗白饭,一碟青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炸鱼干和一壶酒送到桌上。
三人如狼似虎,将这些饭菜一扫而光。
当晚三人便再店铺里随便躺了一夜,麦大叔原本请他们进屋歇息,三人见着娃儿太小,怎敢打扰,借了两个铺子,就地而眠。
第二日一早,沈牧等人于麦大叔辞了行。沈牧将囊中剩下的银子取了一半,塞到麦大叔手中。
麦大推却不得,千恩万谢的收了。
沈牧又问了麦大叔镇子上有没有卖马的地方。麦大叔摇头说这里哪还有马匹可卖,又道却是可以去南街买辆驴车代步。
幸好镇子上有几户人家准备前往他处,那多出来的牲口可以换些银子置办产业。
沈牧买了辆驴车,驴是老驴,车也是破车,总好